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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缢(2 / 3)

沈卿尘走向正屋,廊下挂着她先前看到的腊肉,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她上前敲了敲虚掩的房门,依旧未听到任何回应,屋内死一般寂静。她直接推门进去,屋内一片漆黑,略略适应后,便瞧见一双脚悬在半空一动不动。邓海以草绳悬梁而亡。

她暂且不动屋内任何物品,自门内倒着一步踏出,而后转身向外行去,出了院门恰好见一妇人带着一五六岁的孩子自左侧门内出来,她拿出一粒碎银交给那妇人,客气说道:“劳烦姐姐去叫来坊正。”妇人诧异看着碎银,随后一把抓起笑呵呵说道:“姑娘等着,我这就去。”她转身将孩子送回家中,随即一路小跑的去寻人。沈卿尘重又返回院中,自院门前开始细细查看,因近日未降雨雪,院内土地干硬,便是踩上也不会留下脚印,她在院中来回走了几圈,并未发现任何线索不多时,院外传来急匆匆脚步声,沈卿尘转头看过去,便见肚大膀圆的矮胖坊正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正值冬季严寒,他却是满头大汗,见沈卿尘身着大理寺公服,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立刻上前。“差大、姑娘是有何要事?”

沈卿尘将头朝屋内微微一偏问道:“住在这里的人,你可认得?”“认得认得,是邓老伯,他已在此住了三十多近四十年,无妻无子的孤寡老人,姑娘可是找他有事?邓老伯.…”

说着话,坊正便朝屋内走去,边走边喊。

“不必喊了,他死了。”

正要踏上廊下台阶的坊正猛地停下脚步,悬着的脚立时放在阶下,惊讶回头看向沈卿尘:“死、死了?”

“嗯。“沈卿尘抬脚向屋里走去,“你命人去大理寺报案,我需你留下做个见证,我要验尸。”

“验尸?姑娘你……“坊正惊愕的张大眼睛,随即点头,“是是,姑娘尽管验,我、我这就叫人去报案。”

沈卿尘依旧站在门前,待坊正回来,方才同他一道进屋,乍一瞧见悬在梁上的身体,坊正吓的一声轻呼,肥胖的身体紧贴屋门,再不肯迈进一步。沈卿尘并未着急放下尸体,先在屋内巡看一圈,屋内陈设虽简单,却清扫的十分干净整洁,屋里正中的一桌一方凳俱是擦拭的光洁清亮,并无任何杂乱,或打斗挣扎痕迹,唯有尸体下一个方凳歪倒在地,该是邓海上吊时踩踏所用。站在门口的坊正终于缓过劲来,这才哆哆嗦嗦开口询问:“他、他这是自缢?可也不对啊,邓老伯虽已年过七旬,身体却康健,早几年间又寻了个愿意为他养老送终的人,他没有理由自缢的。”

沈卿尘并未回答,转而问道:“你与邓老伯相熟?”“是、是的,我还不是坊正时多得邓老伯照顾,来往的便多了些,我原是愿意为邓老伯养老送终的,但不知为何邓老伯始终不愿意,后来知晓他寻了个年轻人,我便也放了心,没成想他竞会……

坊正满脸哀苦,眼眶通红,显然是真的为邓老伯的死伤心。沈卿尘继续问:"你可知邓老伯年轻时做何营生?”“邓老伯年轻时水性极好,如同水中蛟龙,更能在水下闭气一刻钟,又懂划桨、撑篙、拉纤,便被转运使司雇佣为舵手,负责在永安渠运输漕粮,邓老伯为人稳重、踏实,又极其负责,后来还负责运送布帛、铜钱,以及各地进贡,非常得纲官看重,将他升为漕头,原本他还可以继续升,但他自家却不愿意,只他到了漕头。”

沈卿尘心中惊讶,面上却无过多表情,难怪她先前与他问话时,曾闻到一阵阵夹着水汽的复杂气味,想来是邓老伯常年在永安渠上做工沾染的。但他早已不再做漕头运送漕粮,那谷物的粉尘气味又是在何处沾染的?她没有说话,却听坊正继续感慨道:“邓老伯的生活过的不错,又寻到了那朱姓年轻人为他送终,他怎么会自缢,这、这实在说不过去。”“坊正可认得那朱姓年轻人?”

坊正摇头:“不认得,倒是见过一两次,我只记得那人生的不高,但极为健硕,皮肤黝黑,看人时的眼神利的剑一样,看谁都带着警惕,瞧着让人不大舒服。”

“他与邓老伯关系如何?”

“挺好的,他每次过来都要带着上好的五花肉,有时候还亲自下厨做了给邓老伯吃,两人边吃肉边喝酒,瞧着比亲父子还亲,不过奇怪的是,邓老伯并未认他做养子。”

“他们的关系一向都很好?”

“是,不是…“坊正眉头紧皱,犹犹豫豫不敢确信地说道,“该是很好的,但亲父子也会有意见相左大吵大闹的,他们偶尔有些矛盾,也、也不能算关系不好吧?″

沈卿尘点点头,父母子女之间偶有争吵也是有的,她幼时偶尔也会与父母兄长闹脾气,但多是不记仇,转眼便忘了的。“你见过他们争吵?”

“是,是在去岁中秋那日,我还记得那日那姓朱的提了肉、酒和糕饼来看邓老伯,那一日我也正巧想要请邓老伯去家中过节,走至院外时听到里面有争吵,但离的太远并未听清,我原想进去劝和的,却听到一声清脆的酒坛碎裂声,之后便是邓老伯气恼地让人滚的声音,我听到有脚步声出来,便赶紧走了。”“除此之外,你可还知晓什么?”

坊正拧眉想了许久后摇头:“再没有了。”沈卿尘点头道:“若是还想到别的,还请及时相告。”“是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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