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大人物
顾西辞点头：“嗯，此事倒也不难，一个自扬州来的富商与人相约见面，该是十分惹眼的,若是见过自然会有印象。”说完，他转头吩咐衙差，沈卿尘则看向满地猪尸，方才她已让郭放数过，共有二十二头猪，全部剖开极费时费力，唯有她和郭放两人只怕不够，便请顾西辞将京畿衙门的仵作也调来借用。
顾西辞点头应允后,沈卿尘又问道：“杜明可抓到了？”他轻嗯一声，不欲再言的样子，不知又想到什么，忽开口继续说道：“他疯头疯脑的逃回家去，要关门时被抓住，已经带回大理寺，只怕暂时问不出什么。”沈卿尘疑惑地盯着他。
“吓疯了。”
沈卿尘眉尾微挑：“屠户被猪踩死,说来也是讽刺。”忙活一日都未曾用过饭食，直到天光暗淡，院内屋内皆燃起灯火，方才有了喘息机会。
她直起腰身，稍稍活动冻的僵硬的手指，看向依旧在院内剖验猪尸的郭放和京畿衙门遣来的仵作,再低头看看已经拼成大半的碎尸块,松了口气。正如她所推测那般，冯鹏的尸体被剁的极碎，涂上毒药后喂给那些猪食，中毒发疯后的猪撞开栅栏冲入院中，踩死被凶手绑在地上的朱大膘，约是想要朱大膘承受被猪活活踩死的痛苦，塞进他口中的碎尸块并没有毒药。思索间，忽见院外一队拎着灯笼的衙差鱼贯而入，个个手中提着箱笼，不知是为何用，沈卿尘疑惑走出门，一衙差快步上前说道：“姑娘一日未曾用饭食，方才大人吩咐我们去会仙楼买了最好的酒菜，请姑娘用过后再查案，大人还吩咐说此案虽复杂，却也不急于这一时，今日这些尸首若是验不完，明日再验也是可以的。”
郭放和那仵作也都已闻到香味，加之一个下午的忙碌，二人此时只觉得双手冰冷僵硬，无知觉了一般，急需喝一些酒暖暖身子，便巴巴的朝沈卿尘望过来她点头说道：“那便用过饭食后再验。”
郭放面上一喜，立刻帮着衙差搬桌挪椅，将饭食在正屋中摆放好，而后乐颠颠的请沈卿尘去用饭。
沈卿尘虽是郭放师父，但也只是大理寺的仵作，身份并不比郭放与那京畿衙门仵作高贵，他们对她恭敬全是因她被顾西辞看中，她自不会因此也拿乔，二人一道进门，一起用饭。
酒足饭饱后已过了戌时一刻，天色亦是昏暗的厉害，实在不易再进行剖验，但郭放瞧着只剩下五六具的猪尸，便是全都验了也要不了多久，提议让京畿衙门那仵作和沈卿尘都先行回去，他多留留。京畿衙门那仵作姓范，单名一个正字，见他这般努力，也不好意思先走，加之他也是头次见仵作拼尸，愿意留下来学习，于是三人便一道留了下来。一个时辰后，三人已将余下的猪尽数剖开，并将豚貔里所有的尸块取出拼好。
三人望着面前那残缺不全，且只有半具的尸体，皆是沉默不语。郭放一筹莫展，眉心拧出个疙瘩，范正本就是帮忙，对案件也不甚了解，只看着这尸体觉得透体生寒，仿若自家也成这副模样一般。“师父可有何头绪？"郭放忍不住问。
沈卿尘点头说道：“眼下的六名死者，已知四名身份，曹志安、莲心、朱大膘与冯鹏，他们几人表面看来毫无关系，但一定有某件事让他们与凶手产生联系，而凶手又下手凶残狠厉，尤其杀害朱大膘的方式更像是惩罚，无动机的报复性杀人可排除，而莲心是这起案子中唯一的无辜者，她该是被曹志安连累，是以，只需找出另外三人的交集便可破案。”此一言令郭放与范正醍醐灌]顶。
沈卿尘转头看向那面墙，又说道：“凶手与朱大膘定然相识。”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今日已晚，且都先回去吧。”自朱大膘的家里出来，沈卿尘才看见卫铮竞等在外头，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
“姑娘可算出来了，大人命我将姑娘安全送回，快上马车吧。”这一日的确累的很，沈卿尘也不矫情，向他表达过谢意后便上了马车。待回到宣阳坊家中，长夏早已等的焦急，见她回来立刻上前将她自马车中扶下来，与卫铮告别后与她一道进入院中。“姑娘可算是回来了，这一日真真等的我心焦。”回了家全身的疲乏便一同发了出来，让她连说话的气力都无，长夏见她面色发白，连忙问：“姑娘可是身体不适？”沈卿尘摇头：“我原以为习武练功才是最累人的，后来学了验尸才知这行才最累，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姑娘先靠着歇歇，我备了热水给姑娘去去乏，再把药也吃了才好，可莫要再犯病。”
沐浴洗漱后又服了药，沈卿尘这才觉着轻松不少，便问长夏道：“你今日可有何收获？”
“这案子我知道的不多，只记得曹志安了，况且那曹志安又原是姑娘家中仆从，我便从他开始打问，眼下也只知道他在做脚夫的营生，常日里也没有亲所好友，但我想着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断不能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若是没找到，定然是方向不对，是以，我决定明日继续去打探。”沈卿尘抬手捏捏她的脸：“不错不错，越发有章程了。”“姑娘今日这般累，可是又发现了新线索？”沈卿尘点头，而后将发现朱大膘与冯鹏尸体之事简略说了一遍，长夏极为惊讶问道，“好奇怪，这冯鹏是扬州人，又是头次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