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无措交织翻涌,最终尽数碎成一片狼藉。裴湛懒得再多言,道:“知知被崔潜掳走时,腹中还怀了我的孩子……敢问阁下,若是你的妻子怀着你的孩子,被他人掳走了,你会如何?”裴珺怔在原地,许久未语。
他答不上来。
二十年前,崔惠容刚生产就与他和离之事,是他毕生的隐痛……这一刻,裴珺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他是否对裴湛太苛刻了?为何同样的事发生在裴湛身上,他竟不是感同身受?可他原本只是想着他们兄弟和睦相处,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优……他也没料到林雾知怀孕了……裴老夫人沉默地看着父子二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劝解的话。裴珺缓缓收回手。
裴湛再不想多看他一眼,道:“祖母请随我来,家中已备好餐饭,只是知知近来食欲不振,我得去看着她用膳,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裴老夫人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崩溃大哭,嚷嚷着她是造了什么冤孽,孙儿竟想与儿子断亲?
裴湛等她哭了一会儿,方才扶着她前去后院的小径,神情无波无澜。更是没再看裴珺一眼。
冬日的阳光照在他挺直的背影上,那般决绝,又那般孤寂。裴珺望着裴湛远去的方向,长长叹了口气,暗暗擦拭掉眼尾的泪水。其实裴湛曾递给他的那串小年夜的糖葫芦,被他无比珍惜拿给崔惠容了,他们夫妻俩都吃到了。
耿思那小子说的不错。
这的确是天底下顶好吃的东西。
但终究是一一
再也回不去的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