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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逃(3 / 4)

神秘,并没有过多猜测。“你不随我们离开吗?”

“我要去郓州提前部署一下。”

寻安快步上马,最后凝望了一眼好似陷入甜睡的林雾知,道:“既然林姑娘不想让崔潜死,我总要帮她一把。”

“另外,你不许欺负林姑娘,平安把她交到裴湛的手中。”除了起义军,恐怕也没人敢承担崔裴两大顶级世家的怒火。寻安还是比较放心把林雾知交给卢叙白的。

说完这些话,他的腿夹了夹马腹,不再犹豫,不再回头,悄然远去,很快就消失在卢叙白视线之中。

卢叙白也不再等待,将林雾知打横抱起,步履沉稳地穿过幢幢树影。他不敢低头多看。

虽然他早就悄悄看了一眼。

林雾知躺在他臂弯里,长睫低垂,安静得如同一尊沉睡的玉雕,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终于碰到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人,他那双惯于掌控笔墨的手却微微颤抖,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人渐行渐远,将营地里的喧闹声远远地抛在身后。运送物资马车隐匿在河岸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堆满了麻布与草料。卢叙白和领头的男人对视一眼,便小心翼翼地将林雾知安置在软草铺就的车厢内,指尖于无意间触到她软白颈侧跳动的脉搏时,心弦霎时紧绷。他深吸一口燥热的空气,道:“离开营地之后,我一路往东。”男人粗声粗气:“卢都判,你果真要临阵脱逃,背负一生骂名吗?”卢叙白跃上车辕,挥动缰绳,仰头望了一眼高悬的明月,确定了方向。“我自幼丧父,全凭娘亲一人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如今我既不通晓兵法,亦不善征战,留在此地非但于事无补,反倒徒增险忧。倒不如早日返回洛京,侍奉母亲膝前,略尽人子孝道。”

这一番说辞看似冠冕堂皇,男人却是半个字也不相信。卢叙白称得上范阳卢氏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才识出众,更兼胸怀大志。先是去了底层做官,了解民生百态,再是以弱书生体格奔赴战场,哀民生之艰,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成为一代名垂青史的治世能臣……偏偏此刻自毁前程。虽然怀疑卢叙白的行为和躺在车厢里的那个女子有关,但男人只是倚仗范阳卢氏庇护的一介微末小官,并无置喙的资格,最终轻叹一声,扬鞭启程。马车碌碌,碾碎月光与尘土,畅通无阻地离开了营地,朝着东方疾行。卢叙白的目光骤然如鹰隼般锐利,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确定并无追兵前来,他缓缓放松,与男人分道扬镳后,又往东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缓缓勒紧缰绳。

前方是郑仙的地盘,但愿李文进真的如约留下了一处军营防线的缺。卢叙白还是不能放心。

他迅速返回车旁,打开车厢,将仍在昏睡的林雾知重新揽入怀中。而后翻身上马,斩断与车厢的连接。

“林大夫,你别怕,便是我死了,也一定会平安把你带出去。”低声说完这番话,他把林雾知紧紧护在胸前,用披风仔细裹住。马匹再无负累,如离弦之箭,奔驰在崎岖的山路间,窜入更深的夜色。卢叙白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曾有机会看过一遍地图,便记住了路线。此刻他凭着记忆与直觉,行到某一处山路后,猛地一扯缰绳。马匹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朦胧月色下,隐约现出前方有一处坍塌了独属于军营的木栅栏。李文进果然说到做到。

起义军这一处极隐蔽的军营防线,竟然无人把守,还坍塌了。这一刻,卢叙白极其想返回营地,告诉崔潜此处的情况,或许朝廷的珅策军不必再和三路节度使大军苦苦磨合,能够尽快结束战争。但他又想到现在正连夜赶往郓州的晏寻安…还是相信晏寻安能处理好这些事吧。卢叙白不再犹豫,再度紧了紧怀中抱着的林雾知,催马跃过木栅栏。按照书信所说,晏寻安的亲族接应他们的地点在十里外的一处村庄。然而行至半途,路途愈发难走,林雾知于颠簸中蹙起眉头,喉间溢出几声模糊的呓语,仿佛即将被惊醒。

卢叙白提起心弦,暗暗祈祷她暂时不要苏醒,万一她执拗起来,恐怕会耽搁时间,届时前有郑仙这匹恶狼,后有崔潜这只怒虎,他们如何逃脱?这时,一片火把骤然亮起,映出林中一列整齐肃穆、甲胄森然的骑兵,为首的将领手按刀柄,目光如电射来。

“来者何人!”

喝问声在林中回荡。

卢叙白紧急勒住马匹,低头快速瞥了一眼林雾知,确定她未被惊醒,才抬头迎向那些恶狠狠的视线。

这到底是不是晏寻安的亲族?

罢了,也只能试一试。

他朗声喊道:“晏寻安!”

对面的将领明显一怔。

伴随着卢叙白紧张到极限的心跳,那个将领挥手令部下收起兵刃,笑呵呵地策马迎上来。

“原是沙族的二王子,我等真是有失远迎,还望二王子见谅啊!”卢叙白缓缓松了一口气,晏寻安果然身份不凡,竟是沙族的二王子。他正要驱马上前,忽地察觉那个将领话语中有一丝不对劲。既是晏寻安的亲族士兵,为何像迎客人一般说“有失远迎"?他心头猛地一沉,抬头环视四周,一看之下,冷汗瞬间浸透衣襟一一对面列阵的骑兵,皆是汉人面貌,哪里有一个沙族的影子?“你们…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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