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面具
哗哗水声在耳边响起,谢映竭尽全力不发出声音,她被扔在水边,空旷的草地仿佛变成了无尽的水。
她抬起头,一道黑影在面前,她浑身冷得发抖,连牙关都在打颤。黑暗中,她很清楚,那条蛇还在身边,她轻微喘息,把水都咳出来。水边,不知何时矗立了一道黑影,谢映浑身一僵,半响才转过头来,“你………你是什么人?”
乌云遮盖,四周一丝光影都没有,谢映用力睁大了双眼,那人站在远处,过了许久,身边的黑蛇甩动着蛇尾,缓缓蜷伏在男人脚边。谢映手撑在地上,冷不丁听见一点声音,是那一人一蛇走到了自己面前。对她来说深不见底的沼泽,男人却如履平地,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你们靖国人也是这番,以貌取人?”
男人逆着光,谢映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她脸贴在蛇身上,那蛇目有两个人长,即便她害怕,却浑身用不上一点力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映拧眉,一头雾水,从声音辨认出,这人就是今晚的蛊王。
这人神出鬼没,谢映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梗着脖子,缓缓站起来。“将军跑到这里,难道不是想要看本王的长相?"男人低沉的声线明显是刻意的,谢映听着,觉得那点熟悉又不像了。谢映听了这话一愣,她心头酸涩,傅清鹤那样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的南疆,还成为了恶名远扬的南疆蛊王。她冷冷勾唇,“我大靖也有不少长相貌美的小姐公子,不过是听着您的声音有几分熟悉,现在想来,大抵是我糊涂了。”说完,谢映转身准备离开,环顾四周,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这簪子,是将军的?”男人还在说话,他口中的簪子正是头上戴着的那根荷花簪,相比起南疆的饰品更简洁华贵,很容易令人一眼就注意到。谢映手指拨了拨簪子,这簪子自从傅清鹤离开,她就一直戴着,也不怪那些人都觉得她用情至深,对傅清鹤恋恋不忘。她转身欲走,却又听见这人说话:“等一等,将军大人远道而来,本王却还不知您的名字。”
“谢映。”
男人听着这个名字,幽幽重复了一遍:“谢、映。”直到谢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具下的眼睛才肆意流连在她身影上。夜色里,明月高悬,男人只身站在水中,一双眼睛冰冷如寒夜。谢映原本还不知从哪边出去,却在下一秒,四周的月光亮了起来,她踏着草地走了出去。
身上湿漉一片,站在微弱的灯光下,刚巧遇见了出来找人的雀纱。“殿下!"雀纱迎上去,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这夜里凉,也不知道您去了哪里一一殿下!您怎么淋湿了?”
谢映摇头:“我身上脏……都是泥.…”
只是一低头,却只有水,谢映愣了愣,还是接过披风。她心心里奇怪,明明浑身陷进泥沼,现在身上却干干净净,细小的水珠沿着她的衣服下摆往下滴落,谢映擦了擦脸侧的水,“该回去了。”走出没两步,却不见雀纱跟上来,谢映回头:“快走啊。”雀纱声音消失在喉咙里,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谢映的身后,指了指她的脖颈,“殿下,您的脖子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回到府上,谢映第一时间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只见脖子上,一道青紫的痕迹笼罩了她的身子,腰上、腿上几乎都有,明明白白说着今晚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样一条蛇,想要杀了她不是开玩笑的。谢映紧紧揪着衣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命甚至只需要轻轻一捏就会死,她太弱小了。
夜深,府上一片寂静,只有一点剑锋划破空气的嗡鸣声,谢映在院中练剑,直到手拿不起剑。
练剑的时候,天边恰好下了南疆的第一场雪,谢映一眨眼,那剑锋往旁边偏离,谢映一震,剑锋插在了地上。
她没说话,伸手摸了一下剑上的雪,就听见丫鬟们在旁边说话。“天呐,这南疆的雪竟然不冷!一点都不冷!”“胡说,还是冷的,但这神奇啊,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一缕风吹过,谢映头上一轻,荷花簪子顺着她湿漉的发丝砸进雪地中,不消片刻就被雪掩埋。
谢映捡起来,从长安到南疆,几千里的路途,也是傅清鹤背井离乡的距离,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四季如春的地方。“殿下,您又在想傅公子了吧。"含莲走上前,端来一碗热茶,又心疼地扫去谢映肩头的雪。
谢映拂开她的手,冷不丁问:“我冷落他的时候,他很难过吧。”含莲抿唇,低头说:“傅公子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就算殿下不敢他走,他也会自请离开的。”
谢映心里一阵酸涩,她望着晨光熹微的天边,“回长安后,给傅清鹤置办一处陵墓吧。”
大
谢映还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节日。
万寿礼最早是给南疆百姓祈福的,一来是为了来年风调雨顺,二来是为了人虫和谐。
而不知从哪一位统治者开始,万寿礼成为了挑选王妃的日子,有了王妃象征着国家的统治者变成了两位,王与王妃要接受蛊虫洗礼,当众交换生蛊。谢映走在街上,听着周围百姓的话,她遥遥望着坐在主座的人,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祭祀台。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签,上面写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