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贝尔等连秦语都说不利索的降将,他们很难如刘季一般用三言两语去获得卷城臣民的信任。
但他们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秦军再次抵达卷城。
但这一次,却不是为杀生,而是为护生!
大军丛中,被五花大绑的冒顿望着河堤上的一幕幕,又将视线转向那面龙纛,目光格外复杂。待到冒顿望见成格勒等曾经的胡国大将们也登上河堤奋力劳作,冒顿自嘲一笑,声音苦涩:“吾败的不冤!”
“能被如此雄主所败,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每一名以武功出名的皇帝都希望能在文治领域大放异彩。
李世民如此,朱棣如此,冒顿亦如此。
冒顿用高压和残暴的手段统治胡国,是因为初登基的冒顿只能采用如此方法,而不是因为冒顿就喜欢这种统治方法。
原历史上的冒顿开创了以单于为核心的二元统治体系,颁布了胡国第一部成文习惯法,完成了对胡国各部落祭祀文化的统一,以律法和礼法双管齐下治理胡国,更还大量吸纳汉朝贤才为胡所用,真正的将曾经散落的各个部落捏成了一个胡国!
如今的冒顿仰望扶苏,就好像是在仰望着那个他幻想中的自己!
冒顿羡慕,同时庆幸。
他不需要面对一个急于杀人立威的皇帝,等待他的是一名已经南征北讨攒够武功的文皇帝!冒顿突然高呼:“来人!给吾松绑!”
“吾亦是人!吾亦能扛竹木!吾亦可治水抗洪!”
雨势不绝、河水愈涨。
三十余万臣民也在如火如荼的增修堤坝,始终没有让河水漫过河堤、造成不可挽回的决口。当姚贾又领着民夫将新一批竹子运上河堤时,姚贾目光下意识的扫过河水,又下意识的看向河堤。但下一瞬,姚贾又豁然转头看向河水,手指指着大河的方向颤声道:“陛下!”
“水位好像下降了!”
疲累不已的扶苏听闻此话却是瞬间又来了精神,赶忙顺着姚贾的手势望去,同时发问:“距离瓠子掘口还有多长时间?”
蒙毅连声道:“就是今日!”
姚贾也赶忙道:“上一次臣率民夫向河堤之上转运竹木时,河水与自上而下第二枚埽工平齐。”“如今河水却已降至第二枚埽工之下!”
扶苏赶忙定睛去看。
大河水线下降的幅度极其缓慢,扶苏盯了一刻钟才终于确认水位线真的有所下降。
但,就算是下降的幅度再缓慢,水线也仍是在下降的!
如今雨势依旧没有减缓,但大河水线却已在下降,便说明下游定然已经有了决口之处,让大河之中近乎于满溢的河水有了去处。
扶苏心生喜意,声音难免振奋:“如今尚且不知决堤之处究竟是瓠子口还是其他河堤。”
“莫要明传此讯。”
“诸位爱卿,再坚持坚持,胜利就在眼前!”
扶苏希望是赢子婴如扶苏吩咐一般挖开了瓠子口,但扶苏却也担忧还有他没巡查到的地方发生了决堤。扶苏高兴,却又不敢高兴。
蒙毅、姚贾等群臣齐齐拱手,振奋齐呼:“唯!”
在扶苏的命令下,大秦群臣没有把这个喜讯告诉黔首,只是闷头继续加固河堤,甚至是刻意压制黔首们对水位的讨论。
直至五名传令兵连滚带爬的冲上河堤。
“报!”为首郎中嘶声高呼:“瓠子口周边二百里内的黔首已经全数撤离!”
“御史大夫子婴遵陛下令,已决瓠子口!”
“如今河水正如预期一般流向汲水!”
“奏报在此!”
“吾等,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