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雪卿便深谢典月仙君了。”
御典月拍拍她的肩,也跟着换了称呼:“本就是犬子任性为之,雪卿不必挂碍。”
她说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烬归雪,复道:“三日后便是本君三百岁寿辰,御明仙都已设宴席广邀众玄门,不知雪卿与恒华圣君可愿与吾一同回返,热闹一下?”
姜雪卿不擅与人交际,本欲拒绝,但一转念,又想到余下几枚太初仙核的下落。
如今蕖州之乱已解,她也算通过烬归雪的考验了吧?
思及此,她抬头望向烬归雪,便见后者轻笑一声:“去,自是该去。”
不过谈笑之间,他袖袍一展,三人面前空间便顷刻扭曲波动,显现出金碧辉煌的殿宇楼阁。
御典月见状,立即招手唤来随从交代好后续事宜,接着扬臂一引:“请。”
姜雪卿便被烬归雪随手一带,踏入叠宇之术的交界。
除却五圣仙都拱卫于中央的近神天阙,这还是姜雪卿初次踏入真正的五圣仙都。
他们就立于御明仙都的大门外,身后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万重天阶,面前则是教人目不暇接的玉楼仙阙、碧瓦金檐。
有云雾仙风拂面而来,将姜雪卿如烟似雾的裙摆扬起,衬得她愈发消瘦挺拔。
精致莹润的五官线条温雅,却锋芒暗敛,有如鞘中名剑。
“……阿昭?”
甫一站定,姜雪卿便闻一道有些颤抖的男声飘入耳畔。
循声望去,却见一身着华贵紫衣的男子正眼圈通红,疾步而来。
御典月上前半步,将他拦下:“玄霖仙君,别来无恙啊。”
对方被迫止步,只好礼节性地颔首,缓声道:“典月仙君,许久不见。”
他对着明镜说话,目光却不知怎的落在姜雪卿身上,在她的脸与手中长剑间逡巡了几个来回,方依依不舍地移开。
姜雪卿:“?”
好奇怪的眼神,让她有些不适,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好在御典月及时出手,将对方带至接引随从处,又好生安抚,这才将人送走安顿。
姜雪卿也同烬归雪一起被领至休憩处,又是一处精致僻静的小院。
二人面面相觑片刻,烬归雪方道:“选个你喜欢的房间,我有些事,离开片刻。”
姜雪卿茫然点头,看着对方伸手于自己眉心一点,身影随即崩解为一丛新雪。
正立在院中出神,院门又被叩响。
她有些头痛地捏了捏额角,拉开院门,意外扬眉。
“嗨,师姐,”玄心薇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我是来请你的……”
姜雪卿想都没想:“不必了,无论是谁遣你前来,我都不想见。”
见她语毕便要关门,玄心薇忙道:“是关于你母亲遗物的线索!”
姜雪卿动作一顿:“……你听到了?”
她从未与人提起过关于母亲遗骨与遗物之事,除却重生那日为了博取烬归雪信任曾自揭伤疤。
看来当日玄心薇是与凌无心一同前来的,听到的也比她想象的更多。
玄心薇咬了咬下唇:“……是,所以师姐也该知道,我是真的有你母亲的线索。”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展开手掌。
姜雪卿瞳孔骤缩。
那是一支式样简单的木簪,簪头雕着一朵盛放的玉兰花,簪身修长,刻着一个剑气纵横的“昭”字。
……她绝不会看错,这是母亲姜姒昭最心爱的木簪,曾日日佩戴,从不离身;后来也跟随母亲尸身下葬,与她的尸骨一同消踪匿迹。
姜雪卿指尖微颤,想要触摸那枚“昭”字,玄心薇却掌心一拢,收回了手。
“师姐,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她盯着玄心薇圆润俏丽的双眼片刻,终于道:“……带路。
后者欢呼一声,见她要将春见收起,立即阻止:“师姐!”
姜雪卿:“?”
玄心薇绞手指:“还是带着吧……那柄剑。”
姜雪卿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路跟着她向着御明仙都的外围行去,最终来到一片乳白色水岸边缘。
玄心薇似乎很是不安,一直在四处张望,姜雪卿有些奇怪:“不是说要见我?人呢——”
话音未落,忽觉一股巨力袭至背后,竟是一道骤来的飓风,将她与玄心薇一同卷入水中!
冰冷液体顷刻涌入口鼻,姜雪卿猝不及防被呛了两口水,却觉身体变得格外沉重,再也提不起半分灵力。
更奇异的是,这水体从外面看来是乳白色,真坠入其中后却又分外剔透,甚至能看清岸边先后掠过一紫一白两道人影。
姜雪卿边下坠,边模模糊糊地想:这该不会是传闻中万物难渡的弱水吧?
弱水从外界无法窥见水下境况,会有人发现她吗……
噗通——
有沉闷响动被水体传导,带动了她所余不多的感知。
姜雪卿迟钝地转动眼珠,望见大片大片的雪白铺陈水中,仿若一朵盛开到极致的佛前优昙。
有滚烫温度包裹而来,托住她沉重的身体。
水面投下的天光被挡,姜雪卿被那力道带得侧身,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