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衣拿出一块崭新的帕子捂住木织织的口鼻:“你别把自己咳死了。”
木灵之心还没取呢,她若死了损失可就大了!
他说完,木织织咳得更大声了,边咳边指着寝舍:“灰,好多灰…”
沈拂衣心底暗骂了一句,而后进入寝舍中开窗通风,对守在寝舍之外的轿夫喊道:“打些水来。”
轿夫无法进入寝舍,那该死的管事嬷嬷也不知在何处偷闲,沈拂衣将身上名贵的外袍脱下,用水打湿,擦完房门擦床榻,擦完床榻擦窗台,直到寝舍内无一丝灰尘,上好罗料制成的外袍也黑的不成样子。
他将木织织扶到屋内,看着依旧虚弱的少女,眉宇间划过烦躁之意:“没灰了,你怎么还不见好?”
木织织舔了舔唇,又摸了摸肚子:“我饿。”
沈拂衣深吸一口气:“不吃能饿死?”
木织织将头埋在膝间:“对不起,我太穷了,一路上都没怎么进食…”
沈拂衣对窗外的轿夫招了招手:“去拿些点心来。”
少女吃过点心后,还是一副不死不活的神色,沈拂衣再也维持不住好脾气:“你又怎么了?”
少女瘪了瘪唇:“床太硬了。”
沈拂衣嘲讽:“你一个村姑也怕床硬?”
木织织揉了揉后背:“来时坐赶驴车遇见了疯驴,不小心摔到了骨头。”
沈拂衣嘴角微抽:“三更天去何处给你寻个软榻…”
木织织垂下头:“对不起,要不你别管我了,你我只是普通同窗,你不必如此的。”
“普通同窗”这四个字让沈拂衣眸光一暗,他要取心,定然不能是普通同窗。
今日他非要给她安排明白不可!
他看向轿夫:“去把我寝舍的床榻搬来。”
谁料少女忽然拽住他袖口,沈拂衣宽解道:“无事,我今夜可去别处……”话还未说完,被少女打断:“我们村有规矩,要与异性保持分寸,你睡过的软塌我怎么能睡,不行的。”
沈拂衣要麻了,一个乡野村姑,怎就这么多事!
他想了想,对轿夫道:“去雕云阁,帝生那处定有多余地软塌,要“新的。””
木织织达到目的,不再吭声。
一炷香时间,软塌被送到寝舍。
“夜深了,沈同窗你该回去了。”
沈拂衣:“?”
“我们村的规矩……”
沈拂衣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你们村规矩多。”
木织织笑容明媚:“沈同窗,再见。”
沈拂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道别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这般想着,他“嗯”了一声,走出寝舍。
木织织伸了个懒腰,嘴角的笑意淡去,慢悠悠收拾好以后躺在软榻上,惬意地闭上眼眸。
帝生,莲生。
那个被冠以帝族姓氏的帝主义子,知晓了她已经进入神庭,很快,他会让她接下来的日子,精彩纷呈。
她很期待。
次日——
木织织的房门被敲响,将软塌抬进屋内,几个侍者装束的女子将许多华贵的衣衫和常用之物放下,其中甚至体贴地准备了膳食,她们微微欠身:“奉沈公子之命给姑娘带些寻常之物。”
侍者离开后。
系统:“富贵哥还挺细心的呢,宿主真的不考虑和他认真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
它说完,见木织织神色不明,疑惑不已。
“不是沈拂衣。”
“这几个侍者,是莲生的人。”
想起前世那双剜去她心脏时依旧温润含笑的眼眸,犹到此时,都难免心生寒意。
那五人中,唯有莲生是她主动接近。
前世她在与沈拂衣接触中,他就是像今日这般,以沈拂衣的名义,替她思虑周全,一开始,她全然不知那些在她需要时所送来的衣物,籍册,丹药皆是他人所为,随着与沈拂衣相处久了,便察觉沈拂性子虽细致,对她却不算上心,有心调查,自会得知一切皆是另一人所为。
他在暗处帮助沈拂衣俘获她的心,独坐幕后做一个清醒的看客,被她察觉也不慌不措,用那双无辜又干净的笑眼看着她靠近,一点点迷惑她的心神,直到时机成熟,无辜的猎物变作冷血的猎人,屠宰羔羊的刀刃早已被打磨得锃亮。
“呜呜呜…太可怕了。”木织织捂住脸,唇角却是勾起来的。
系统:“任他千帆算尽也没用啊,你的木灵之心不是裂成了五六七八块吗?”
还有,请不要再装了,谁能有你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