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怎么办?你要逼死她吗?”程明簌哑然,片刻后低声道:“二小姐知道这件事吗?”武宁侯不语,薛瑛受了惊吓,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他道:“她还不知道,等她醒来,本侯自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他知道,薛瑛性子娇气高傲,瞧不上等闲之辈,若今日碰上的是个没出息的护卫家丁,薛瑛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好在,救人的是程明簌,以往武宁与侯夫人对他赞赏有加,这孩子毕竞在侯府暂住过半个月,武宁侯还算是对他满忌。
家世清白,虽是个穷举子,可他学问好,品性也佳,日后好好扶持一番,不愁将来没出息。
就是委屈了瑛娘,此番下嫁,实在是无奈之举。程明簌低着头,沉默许久,武宁侯一次又一次地施压,与薛瑛成亲,注定日后要常住侯府,未知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身份会不会有朝一日以一种意外的方式被发现。
程明簌沉着脸,心中郁结,险些将手边的碗掀翻,他最终吐了吐气,点头,"“好,晚辈愿意娶二小姐。”
武宁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少年拒绝,他有的是叫程明簌答应的手段,不管怎样,都得保住女儿的命。
“你放心。“武宁侯沉声说:“你做了我们薛家的女婿,便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侯府自会倾力扶持你。”
程明簌无心应付,"晚辈感激不尽。”
武宁侯让下人好好照顾他,将屋中的炭火烧旺些,这个态度,无非就是告诉下人,以后程小郎君就是姑爷了,要敬重他。下人们垂首应下。
宴席结束后,徐夫人押着徐星涯回了徐家,薛瑛还没有醒来,徐星涯想去看她,徐夫人却让人将院子围住。
“阿娘,你这是做什么,先前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救表妹,如今我连看她都不行吗?”
“不行!”
徐夫人语重心长,“你不能再去找她了,瑛娘要嫁人了。”徐星涯愣住,“嫁谁?”
只一瞬他反应过来,还能嫁谁,只有那个救了她的书生。徐星涯神色凶厉,咬牙切齿地道:“为什么?凭什么!”“表妹落水,是那书生救了她,可那又如何?难道碰了一下就要以身相许?这算什么道理!你们凭什么如此草率,断送表妹一生!”徐星涯恶狠狠道:"她原本就是要嫁我的,我娶她就是了!”“不行!”
徐夫人怒道:“你怎么娶她,宴席上那么多的宾客都看见了,纵然没发生什么,可是他们抱在一起,瑛娘不嫁他,要么死,要么就是去庙里做姑子。”“我不在乎,我就是要娶她,她只能做我的妻子。”他抛下一句,转身就要推门出去。
徐夫人怒极,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骂道:“我看你是疯了,你最好死了那条心,你将徐家置于何地,你要我以后如何面对族中的人。”徐家水深,这些年,徐夫人早就精疲力尽,薛瑛失了名声,若徐星涯还娶她,以后外人该怎么看待他们大房。
可是她的儿子就和着了魔的疯狗一样,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徐夫人咬了咬牙,喊道:“来人,将二郎关起来,锁在屋中,不准他再出来!”几个体型健壮的家丁一把按住徐星涯,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拖回屋中,房门"嘭″地合上,从外锁起,就连窗户都被封死。徐夫人站在门前,抹着泪,“二郎,不是娘要关着你,实在是没办法,你当还是从前吗?你得为徐家的名声考虑,你这些天就在屋中,哪都别去,待瑛姐的亲事定下来,我再放你出来。”
徐星涯像头困兽一样在屋中打转,他拉不开门,窗户也被钉死,恼恨地举起椅子,猛地向房门砸去,椅腿顿时四分五裂。去他大爷的名声,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薛瑛就是不可以嫁给别人!生辰宴已经过去两日,薛瑛才悠悠转醒,屋中漆黑一片,采薇跪在榻边低低地哭泣。
“采……
她一开口,声音沙哑粗粝,采薇赶紧抹了把眼角,扑上前,“姑娘,您终于醒了!”
薛瑛嗓子难受,浑身都没有力气,她已经烧了两日,整个人仿佛死了一遭。她试图抬手,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薛瑛烧得神志不清,茫然地道:“我……我怎么了?”
“姑娘您失足落水了。”
采薇连忙端来茶盏,小心翼翼地想要喂她喝下几口。“落……水,落水!”
薛瑛喃喃念叨一句,神识渐渐回笼,突然瞪大眼睛。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害人不成,自己反而跌落水池,程明簌也跟着跳下来,接着宾客们从暖阁里冲出,所有人,所有人都目睹了他们衣衫尽湿紧紧相贴的画面。
薛瑛顿时呼吸不过来,急促地喘气,眼睛充血通红。“姑娘!姑娘您别吓我!”
采薇看着薛瑛眼神涣散、浑身颤抖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就在这时,帘子被轻轻打起,侯夫人红肿着眼睛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药碗的嬷嬷。看到女儿醒来,侯夫人欣喜道:"瑛瑛!”她快步走到床边,想握住女儿的手,却被薛瑛一把反握住。“阿娘……阿娘,他、他…所有人都看见了!是不是?所有人?”侯夫人心如刀绞,眼泪也簌簌落下:“瑛瑛,娘知道你委屈!可、可事已至此比……”
“什么叫′事已至此?“薛瑛尖叫,“阿娘,你们是不是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