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事,他不想说,便不说吧。
夜空的烟花让谢郁棠有一瞬的恍惚。
曾经的她,非常非常渴望,这样一场烟花。
有一年灯会,她甚至自己买来烟花,做好布置,可蔺檀却因为临时的紧急公务,没来得及见她一面,就匆匆回了宫。
男子为心仪的女子在灯会节点燃烟花,是大兖的风俗,只是烟花昂贵,就算是前世的谢郁棠也没有买很多,可今晚的烟花如此盛大,如此长久,长久得好像永远不会落幕。
“不知是哪家公子,好大的手笔。”
七彩的光映在谢郁棠侧脸,勾勒出极美的光影,她蓦地一笑,摇头道,“那位小姐看了,一定很开心。”
身旁的少年很轻的问:“主人开心吗?”
若谢郁棠此时回头,就会发现自己正被这少年注视着。
他的目光比往常更柔和更沉静,还有某种非常深切的情感,无论是谁,只要看上一眼,都会立即明白那种情感。
但谢郁棠没有回头。
苏戮知道她不会回头,所以才第一次,十分小心,且克制地放任自己这样的目光。
“当然,”谢郁棠笑得漫不经心,“我也开心。”
放给别人看的烟花,她看到了,不仅看了,还是在最好的位置看。
她甚至替那位公子遗憾,没有早些定下这间厢房——再不会有比她这个位置更适合看烟花的地方了。
最后一只烟花燃尽,谢郁棠的目光还流连着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苏戮切水果的手微微一顿,若有所觉的看向窗外。
他的目光和楼下的蔺檀对上。
郭妍儿想看烟花,拉着蔺檀一起,这里是最佳的观赏位,他们会寻到这里并不奇怪。
像是有默契般,两人的目光短短一触,便立即分开。
蔺檀被郭妍儿拉着往前走,苏戮波澜不惊地将切好的蜜瓜一块块码在瓷碟中,搁到谢郁棠面前。
“主人。”
他蓦地出声。
谢郁棠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以眼神询问。
苏戮抬手,谢郁棠一怔。
这是犯上,是放肆。
她应该怒斥或干脆将他的手拍开,可她什么都没做,一点点看着他的手靠近,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
可也只是几乎。
少年的手指很克制的停住。
她甚至能闻到来自他指尖的山尖雪的气息,清冽的冷意中犹浸着蜜瓜的甜。
“您发间落了片花瓣。”
他的指尖只是指了指,连那花瓣的一角都没碰到。
谢郁棠眨了下眼,慢慢抬手,将花瓣从发间扯了下来。
鼓楼大街繁华如织,又正值初夏,飘落的花瓣被风扬起,吹到了她头上。
谢郁棠向窗外摊开手掌,淡粉的花瓣悠悠扬扬打着旋飘落。
“你的手抖什么?”
苏戮稍稍一愣。
“刚刚,你的手在抖什么?”
谢郁棠玩心忽起,凭什么他可以总是静淡沉定,她也学着方才的样子,抬手贴上他脸颊,然后在几乎要触到皮肤的瞬间堪堪停住。
苏戮说不上自己此时该是什么心情,明明是为了引开谢郁棠的注意,可是现在,他好像太成功了点……
只是涂着丹蔻的手指,却比最锋利的剑还厉害,在边陲战场上杀了个七进七出的小慕清王如临大敌,身体肉眼可见的寸寸紧绷。
他下意识想后移,却被谢郁棠一句“不许动”生生钉在原地。
“你是本宫的侍卫,手动不动就抖还怎么握剑,怎么保护本宫?”
……
“要多练,明白吗?”
……
谢郁棠每说一句,指尖就微妙的移动一下,从他的脸颊,到眉心,堪堪划过睫毛。
“一只手在你跟前晃晃就受不了,就这点儿定力?”
惊才绝艳的小慕清王,说什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因为睫毛被说定力不够。
他吸了口气,努力忽视那只贴着自己眼皮乱晃的手:“……主人教训的是。”
谢郁棠笑得头上的银钗都在颤。
这么可爱的少年,现在表面上是被她厌弃,被迫投靠巍咸西,还被她这个前主人在武试上当众羞辱的丧家之犬,暗地里却依着她这般玩闹。
实在是有种……像偷情一样的刺激。
谢郁棠又逗弄了好一会,不知怎么就想起来握瑜的那句——“咱们就把苏世子锁到床上,任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么样?”
锁到。
床上。
谢郁棠的视线下意识看向苏戮的手腕。
这么一双手腕,天生就适合被绑住。
她想起鼓楼大街的灯火中飘扬的红绸,如果系到这瓷白的腕间……
谢郁棠蓦地收回手,咳了一声,若无其事:“……本宫差不多要回去了。”
“今日你我见面,不宜被外人看到,尤其是蔺檀……不然以他的小肚鸡肠,说不准还会把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用到你身上。”
谢郁棠一番叮嘱,若在平时,苏戮已经立即起身回话了,可他今晚似乎格外不在状态,泛着水汽的睫毛没有一点儿定力的眨了又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