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先砰到苏戮的身体,因此见对方落座,便再也忍不住,朝对方搁在桌上的手摸去。
自然是摸了个空。
巍咸西面色微变,正要开口,只见苏戮修长的手指提起茶壶,亲自为他斟了茶,再将杯盏轻柔地放在自己面前。
“这盏茶是昨日欠魏大人的,感您怜惜之情。”
巍咸西顿时又觉得通体舒泰,连昨日那一盏未尽的茶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小妖精果然很有些讨人欢心的本事。
罢了,只要能将人弄来自己这边,以后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这般想着,巍咸西重又露出笑容,半是寒暄半是试探道:“苏世子在公主那边繁忙的紧,应邀前来一叙,不会误了世子的事吧?”
不料苏戮从容一笑:“我将此事通禀了公主,得了应允才来赴宴的。”
巍咸西大惊失色,只听苏戮不紧不慢道:“大人您也知道,公主看我看得紧,她曾警告我,若我未经允许擅离她的视线超过半个时辰,她便会打断我的腿,给我手腕和脖子都拴上链子,关在屋里锁起来。”
他的声音淡而沉静,柔和地像是盖在青草上的薄雪。
巍咸西却听得心惊胆战,手脚发麻,却又觉得这的确像谢郁棠那疯女人会说出来的话,会做出来的事,心下不由开始后悔,谢郁棠对这小妖精的占有欲实在太过变态,若他此举真惹了那疯女人不快……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苏戮淡淡一笑:“巍大人不必忧心,公主并不知您传消息给我的事。那日您离去之后,是我主动求的公主,让我今日特意向您道谢,以偿看伤赠药之恩。”
那日谢郁棠命苏戮跪在正殿阶下,说要严惩,还是巍咸西主动说情,这才免了他的重刑,再加上之后的登门赠药,宁安公主就算再刁蛮跋扈,这些面子上的虚礼却也不得不守,苏戮主动提出要来道谢,倒也合情理。
巍咸西心下安了大半,却仍有怀疑:“但既是登门拜谢,我应是不知情的,可你我却约在茶馆见面,公主她有岂会相信你的说辞?”
苏戮指尖在杯壁摩挲了一下:“我同公主说登门拜访太过张扬,便约了您在茶馆会面。您同身边传话的小厮吩咐下去,让他记得这回事,便是有人问起来也不会有纰漏了。”
巍咸西听他几句话便条缕分明地将事情处理了,还处理得这样漂亮干净,心中更是打定注意要把他弄来身边。
如此通透的人,还能把这份心思拿来伺候人,怪不得连向来骄纵跋扈的宁安公主都给迷得冷落了蔺檀。
他看着苏戮握着茶盏的手,他见过这双手殷勤侍奉他人的样子,反正都是要做粗活的,不如让他为自己……
巍咸西喂了自己一口冷茶,将脸上整理出一副求才若渴的得体样子,先将苏小世子的身手如何了得,如何几招之间制住刺客于危机关头救了他一命的事讲了,又云巡防营近日人手出了空缺,却一直未能寻到合适的人选。
那苏小世子立刻便会了意,两人一拍即合,又详谈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出了茶馆。
巍咸西亲自驾着马车将人送了回去,看着对方背影的眼神已然赤裸裸毫不掩饰。
苏戮在背后那道视线中举步朝前走去,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刚从正厅出来的怀瑾同他打了个照面,见他脚步一转,竟是要往侧房去,便问他为什么不去正厅:“小姐还在等你呢。”
苏戮眼底的冷意便在这句话中化了个干净,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我身上脏,怕沾染了主人。”
他同怀瑾拜了一下:“请您传个话,劳烦主人再等片刻,我换了衣裳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