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一张垫子
濡湿的吻一个接一个印上腻白的肌肤,像零落的红花被碾碎在雪地之上。宽大的手掌攥着纤细的手腕,两种白叠在一起,磨蹭、辗转、贴合,于是一种全新的、湿漉漉的薄红在这个过程中被孕育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迷乱,铃铛、顶灯、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铜黄、暖黄、唯有欲却没有情的金黄。身体震颤着将滚落的汗珠送进眼眶,灼烧感迟迟未退的眼球再一次被刺得发涩,雪莲彻底绽开。眼尾浅浅的粉被反复晕染加深,从深处透出的红格外靡靡。
撑在胸口的手用力,将他整个人都压倒。上衣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肩头错杂的深红长痕像乱摆的红线,一直延伸到肩胛和腰际。躺进软垫时后腰压着堆叠的毯子,侧脸被恶意地摁进沾染着少女香气的枕套。本就已经足够熏然欲醉了,现在又有更多属于她的馥郁芳香涌进鼻腔。大脑不断地受到刺激,咒力强化过的感官将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挥发、扩散、膨胀,到处都是鹭宫水无的味道,呼吸、喘气、窒息,他被拖进了开满花卉的漩涡里。眼瞳放大,紧盯着对方的面颊,五条悟有种自己正在被她猎杀分食的错觉。
和他的狼狈不同,俯视的人除了面颊更加绮丽发丝略有凌乱之外,再看不出任何与平时的差异。连衬衫的扣子都系到了最上方,柔软的衣料包裹着纤细易折的脖颈,一道很浅却很长的红线若隐若现,像是装饰用的颈链。抬手想要触碰那道痕迹,梦里刎颈而亡的脸和此时此刻双眸迷蒙的面容重合。但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领口就被打落,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让沉湎的人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问题所在,五条悟猛然意识到,鹭宫水无太熟练了。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主导者的位置,像是驯服什么动物一样将他压制在手下。若不是天赋异禀,那就只有一点可以解释了一一她很有经验。那个连接吻是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向他请教如何能咬赢对方的呆瓜,在他没有出现的时间里积攒了丰富的经验。
都说学习和模仿是人的本能,即便是做这种事,也会不自觉地朝着另一方的风格靠拢。所以,在千年前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大概是经历过很多次粗暴的、狩猎一般、彼此撕咬的欲望战争。
身体在天堂,心却在地狱。
打着褶的裙摆像绽放的花朵,其下构成蕊丝,就像她的领域一般,鹭宫水无本人就是一朵花。可这绝对是最善伪装的植株,用娇艳靡丽的颜色作伪装,但其实是食人的品种。给人以可以采撷的假象,但实际上只会将靠近的人绞杀。以一种纵容的姿态,五条悟迎接着暴雨般的击打。仰面看着她,他的视线落在那双太阳一般的双眸上:“水无酱…其实已经死掉过了,对吧?”只知征讨和索取的人终于回神,将额前汗湿的发丝拨弄到了一边,鹭宫水无垂下眼睫去看那双蔚蓝的眼睛:“唔,算是吧……”发泄情绪是很重要的事,连日积攒的烦躁都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她难得地愿意陷入回忆之中。刀光剑影、熄灭的灯盏、苍老惊惧的天皇,满殿的血腥气、摆放在桌案上的文箱,还有一张不想再看见的脸。想到这里情绪又变差了,她的手撑在对方的胸口,然后直起了身。维持着跪立的姿势,那只手顺延而上。但真正靠近脖颈的时候却又没有立刻扼住,鹭宫水无在犹豫。
系统没有提示任务目标危险,那么证明虎杖悠仁现在尚且安全。最令她厌恶的那位还没有出现,所以迄今为止考核任务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在眼前。想直接杀掉的,可是他刚刚的表现确实令人满意。<1女人也需要放松啊。
她低下头,金色的双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带着威胁性落在他颈间的手抬起,整理白色发丝的动作称得上是温柔。面颊鲜红的毒蛇吐信,玫瑰鳞片闪闪:“我命令你,不能够以任何方式伤害悠仁,也不可以让悠仁伤心。”那只眼睛又在痛了,耳边似乎能听到茎叶抽条花苞舒展的声音。隐约的蓝光在眼前闪烁,五条悟能感觉到某种变化。她说的话像是给他设定了优先级的任务,放在待办事项的那一栏中,永远标着高光。带着被所有欲望都被满足之后的倦意和餍足,她的嗓音有些发哑:“你最好不要尝试违抗,否则,主人会好好惩罚你的哦。”有点失笑,霜雪般的眼睫轻颤着,眼底的失落很快就被敛尽。还以为他们已经更进一步了呢,结果眼前的人起身之后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手搭上了鹭宫水无的肩头。确实有气闷报复的成分,他一点一点地将她按回了原本的位置。这瞬间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低头去吻那双吐出令人不悦话语的唇,但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要确认:“水无酱好像真的很喜欢悠仁呢。”
不喜欢,其实根本不喜欢。
凝视着她的五官,六眼极速运转分析。
“对啊,我最喜欢悠仁了。"<1
果然,又在撒谎了。
鹭宫水无根本不喜欢虎杖悠仁。
嘴上说喜欢对方,调查资料也确实显示了她一直都在保护那个少年,可是她的行为又处处透露着矛盾点。
来救悠仁的时候还想着抢他的喜久福。
在天台对峙时,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