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贺岁篇(提前版)
朝庆二十六年,,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的一个夜晚。皇太子萧观陪皇后用完晚膳,自凤藻宫回到东宫。李朝恩亲自服侍太子安寝。
卸簪,更衣。
萧观对李朝恩说:“明日百官休沐,本宫要去拜见太傅,你早些叫本宫起身。”
李朝恩恭敬应是,放下床帐。
少时,外间的灯被吹熄,寝殿内一片漆黑。萧观听见殿门被阖动的声音,闭上双眼,陷入睡梦。渐渐地,他忽然觉得有些热。
还有什么重物压在身上的感觉。
过去数十年,他也并非没有做过噩梦。
因此起初,萧观并没有在意,直到他闻到一股馨香……陌生的香味。有人在他的榻上!
萧观猛然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去摸枕下的剑。然而出乎意料,枕下空空如也。
对方竞然连他藏剑的位置都知道。
萧观瞳孔一缩,扬声道:“李朝恩!”
李朝恩没来,他的身边忽然翻过来一具躯体。那人的手臂搂上他的脖颈,腿也跟着缠上来。两人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那股陌生的馨香将萧观整个包围了。
是的,抱在一起。
萧观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缠在一处柔软的地方一一那大概是谁的腰。
他心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于是屏息低头,果然在自己胸前看到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人生得一张芙蓉面,正闭眼沉睡。贴他极近,是连杀她也要先推开的距离。
萧观缓缓伸手,掐上这女人的脖颈。
他不会中美人计。
然而,就在手掌接触那女人脖颈的前一刻,沉睡的女人忽然睁开双眼。萧观怔了怔。
那女人看见他的手,与他对视两息,忽然伸手与他十指紧扣。接着,她将脑袋凑近,在他颈间蹭了蹭,不走了。女人声音渐低:“别气了,李朝恩在路上呢,就来……颈间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萧观被浓郁的馨香挤得窒息,竟一时动弹不得了。他瞪大双眼望着帐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觉醒来,宋湄舒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无意识地躺了会儿,看向身边的萧观:“我出息了。今天不用你叫,我也能按时起床了,连芳烟都没来催。”
萧观静静地看着她。
刚说完,门就被轻轻敲响。
芳烟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太后,该起身了。”宋湄叹气:“说曹操,曹操到。”
她一翻身滚到萧观身上,脑袋凑到他耳边,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扒着他晃:“怎么办,真不想起床啊一”
许久,萧观应了一声。
宋湄还沉浸在不想起床的情绪中,并没注意到萧观的不对劲。说是这么说,但床还是要起的。
春夏秋就算了,难挨的是冬天,越赖床越不想起,甚至她还很依赖萧观陪她一起起床。
萧观不起,她不起。
宋湄觉得不能培养自己的坏习惯,于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再三对萧观说:“你不许起,你继续睡。我要崛起,要奋进!今天我自己起床,不要你帮忙!”
萧观很听话地没动。
宋湄穿完衣服,发现静悄悄的,一看萧观,竞然真的睡着了。她压低了声音,蹑手蹑脚地给萧观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提鞋,开门,出去,关门。
殿内恢复寂静。
在门阖上许久,萧观睁开双眼,限中一片冷意。自发现身边有人开始,他一直清醒着。
萧观从地上起身,缓缓在殿中打转。
在过去近二十年,除却暗处的护卫,以及自小陪伴的李朝恩,除非是他主动接近,没有人能离他五步之内,就连华容也得立在五步之外说话。他的寝殿也不容许任何生面孔进入,更不要说有人敢睡在他的榻上,而且还那样对他。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观来到了殿中的铜镜前,看到了熟悉中透露着一丝陌生的面容。还是他的脸,但有些不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脖颈,铜镜中清晰地映出一道伤疤。果然,他猜得不错一一
他不是他。
帐顶是陌生的花纹,他不在自己的床榻上,寝殿也是未曾见过的,身边更是有陌生的女人。
方才殿外的婢女称呼女人为"太后”。
这不是他的东宫,而是太后的寝宫。
而他也不是他,至少不是朝庆二十六年的他。萧观摸着颈间的伤疤,缓缓皱眉。
这么深的伤疤……他是东宫储君,身边有护卫无数,这伤疤究竞是怎么来的?
不过比起这些,还有一个更令萧观困扰的问题。他是正统的皇室储君,但方才那婢女唤那女人为太后。他睡在太后的寝宫,太后睡在他的怀里,两人的关系现然不一般。那。如今的他,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萧观推开殿门,门外的风雪侵袭而来。
一个内监迎上来:“郎君,可要去等太后?”萧观皱眉。
他觉得这话听着不舒服,可一时又挑不出不对劲之处。萧观摇头:“不去。本一一我有话问你。”福寿觉得观郎君有些奇怪,但观郎君奇怪也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