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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5 / 6)

是她太浅薄叫他轻易看穿,还是他一一

“你习的柳体吧?“程晋安口吻笃定的问话打断沈之湄思绪。她微一怔神,迟疑地颔首。

程晋安笑容渐起:“书贵瘦硬方通神',柳体取均衡瘦硬,追魏碑斩钉截铁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习练柳体的姑娘怎会缺乏傲骨。”闺秀们一般习练簪花小楷,娴雅婉丽,清婉灵动,而她偏选了有骨有力的柳体,就如同她身具与一般姑娘迥异的气韵。是以,在一众诗画中见到那笔瘦硬清劲的柳体时,即将近断定出自于她。沈之湄赧然地视线半落,突地想起那团墨,思量半响儿问:“留白处的墨点是您落下的?”

程晋安眼眸深处氤氲出一缕笑意。

“您可是发现了题诗第二句处的谬误?“沈之湄浓睫笼罩下的乌润杏眸里流转间灵动异常。

第二句诗她化用《晏子春秋》中的“二桃杀三士"典故,按记载,应为“三人弃桃,而后纷纷自杀",而她却以三人争抢二桃更符合世情的理解化用。程晋安停顿两息,已然想通这处谬误乃她故意所为,以及为何如此。他眼睫一耷,眸色隐在淡影里,唇梢噙着温煦的笑,道:“习惯使然,本欲批注,提笔方觉不合宜。”

沈之湄了然。

远处隐隐绰绰飘来人声,沈之湄抬眼瞧瞧天色,转向程晋安告别:“天色不早,敞厅那儿宴席也临近散场,我先行一步。今儿叨扰阁老了。”程晋安碾了碾指腹,只道:“那我的请托?”沈之湄不由地弯起眉眼。

她想起他那席女子才智不输男子的话,油然升起几分敬意和感慨。程阁老如今虽在内阁位列末尾,但他却是国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臣,未及而立便位极人臣,他如今已是数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样权柄在握,位至云端的程阁老却能看进女子的困境,理解女子的无奈,悲悯女子的艰难,并为之深入思考……真的,相当难得。

世间多半男人都轻视女子,甚至不少蠢蠹男人反诬女子天生痴顽,何其可笑。

沈之湄确实笑了,为程阁老的睿而不迂。

光影里,沈之湄桃腮漫霞,樱唇染朱,映衬得肌肤如雪似玉。她生得好似这满池的莲,濯而不妖,清丽隽秀,目下一笑,杏仁眼骤起明灿涟漪。她气质本温婉,添上一点生动的绚烂,更勾缠出几丝冉冉旭日般的明丽耳畔还回荡那句"竭力而为",人影已飘然消失在视线尽头。程晋安指肚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间珠串,曾被发丝扫过的手背,仿佛又起了点微微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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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敞厅,正赶上散场,杨府俩姑娘还特意寻到沈之湄道别。沈之湄不热络,也不疏离,平常以待。

她今儿着实累了,坐上马车便困恹恹地倚在云柳身上迷糊了一觉,待踏进府门就被喜气洋洋的仆妇告之,沈怀文并沈之怡、沈之洲那对姐弟回府了。沈之湄回杏微院稍作修整,便赶至主院。

一踏入院门,便听见娇脆的笑声,见到沈之怡相貌,倒要感叹一句,嗓音如人。

面颊白润,杏眼乌濠,唇瓣时不时嘟起,像随时会撒娇似的。全一副在父母亲宠爱之下长不大的模样。

沈之湄没贸贸然打断内里亲热的母女,在门槛前停了一停。沈之怡正爬附在杨氏耳畔磨缠,引得杨氏轻拍她脑袋,躲闪之际,余光瞥见沈之湄,沈之怡怔愣一瞬,而后软在杨氏怀里的脊背登时押直,直勾勾盯视法之湄。

沈之湄面无殊色,稳步上前,屈膝向杨氏问安:“给母亲请安。”杨氏笑着朝沈之湄抬手:“你这孩子,惯来多礼。”话落低头,她爱怜地拧了拧沈之怡小巧耳垂,笑斥道:“方才还跟我直念叨姐姐,怎地这会子见着姐姐却变呆子了?”沈之怡得母亲提醒解围,眨眨眼,紧绷的面容渐松,复扬起笑脸唤:“姐姐安好。”

她唇角本已微翘,笑起来时唇线愈深,透出一股介于天真与顽皮的娇黠之态。

沈之湄唇角绽出一枚浅笑:“妹妹这一路上可好?”“一切都好。“沈之怡眼眸低垂间,见夕光将沈之湄单薄的身子拉出一个纤细袅娜的影子,抬首之际又见,沈之湄眉目宛然,一派娴静若水的风姿。沈之怡注视沈之湄这张肤如雪凝,颜若舜华的面孔,目光微闪,又娇声抱怨:“能不好么,父亲、洲哥儿,还有咸哥哥,不就小病一场,倒让他们仨镇日紧张兮兮地看管着我,不许做这个,不许干那个,啰里啰嗦的。”咸哥哥…

沈之湄正品嚼东着,便听杨氏笑道:“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稍一停顿,她不经意转了话头:“你姐姐帮你整饬院子,你可还没道谢呢。”

沈之怡笑吟吟冲沈之湄拱手为拜:“劳姐姐替我受累。"玩笑一般。沈之湄笑容温婉:“都是母亲操劳,我不过打打下手。”杨氏轻轻戳沈之怡额头:“一点不诚心。”沈之怡不依地遥遥杨氏胳膊,嘟嘴道:“我箱笼里特地备了好几样精巧物件送姐姐的,其中两样还是我央求咸哥哥陪我选的。”咸哥哥…

沈之湄端起高几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在舌尖绕了几遭,细品。“洲哥儿只说我是姐姐,整日朝我伸手索物,我但有不给,他就说我不疼他。"沈之怡含着水雾的杏眸一直沈之湄眉目间流连,嘴里却随口般笑嘻嘻道,“如今咱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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