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17 章(2 / 4)

锦绣繁华,自请嫁与发妻新丧的沈怀文,甘当继室。

当时为了这事,杨元亭亲登伯府,俯首告罪。

女儿过身月余,杨氏被抬进沈府,照拂尚在襁褓的湄丫头还算尽心,然而三月之后,杨氏被诊出喜脉,对湄丫头便不觉懈怠起来,没多久湄丫头受冷风寒,险丢了小命,她震怒之下,将湄丫头抱至伯府亲自抚养。

她与伯爷本想问罪沈怀文并杨氏,谁知杨氏小产,只能不了了之。

此后,沈怀文调任江南,辗转十数年,今方归京。

十几年间,湄丫头跟沈从文寥寥数面,父女俩彼此均生疏得很。

适才,不论杨氏有意为之,还系无心之失,在湄丫头面前笑谈父亲溺宠另一个女儿,此举何异于用冰锥戳扎湄丫头的心。

赵氏当初咬牙切齿痛斥杨氏稔恶藏奸,如今杨元亭得势,赵氏便全换了嘴脸,变化之剧,惹人发笑。

那边厢,杨氏掩唇笑回:“凭您这话,您才是此间真正大家。”

俩人你来我往,好不热络。

杨氏为没赶上赵老夫人寿诞道恼致歉,赵氏便言杨氏所送白玉观音叫赵老夫人如获至珍。

杨氏说着话,眼角不动声色夹向沈之湄,委实是沈之湄身处的那一隅,就仿似比周遭亮上几许,牵着人总不自禁朝她瞧。

润白的皮肤嫩如春柳,几可漾出水来,脸颊拢了一弯烟绯色,唇色嫣粉,恰似初夏含苞待放的芙蕖,叫人心都跟着风丝摇曳,真真芙蓉玉颜,清雅秀致。

鲜妍明媚,更胜精雕细琢的工笔美人。

杨氏暗暗啧叹一声,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后又道:“我焦急回京,一个是参加侄孙的百日宴,另一个便是收整洒扫院舍,接咱们大姑娘回家。”

虽早有揣测,可亲耳闻听杨氏将之宣讲于口,沈之湄仍不由地僵住了,心里像缀了一块冰冰凉凉的卵石。

陈老夫人的笑纹彻底匿了。

杨氏见状,搁下茶盏,声音温缓道:“知老夫人,夫人和众姊妹不舍大姑娘,这些年大姑娘又全仰仗老夫人和夫人悉心照料,老爷与我感激莫名,且深感厚颜,然老爷外任多年,鲜有余暇与大姑娘共叙父女之情,老爷常以此为憾,我亦深悔失责。”

话音甫落,赵氏做足理解姿态,道:“你们在外辗转,也不容易。”

“您是明白人。”杨氏抬手,在两处眼角仔细摁了摁,“这些年,老爷几年一换地方,前一处将将熟悉些,又得再搬,颠簸周转,我洲哥儿想正经寻个经学先生都难,学业为此差点耽搁了。老爷那时便念着,大姑娘随他上任,倒不若居于伯府安乐平泰。”

闻言,陈老夫人眉心聚拢成川,扯了扯唇欲讥杨氏,转念又顾及沈之湄终归要回沈府备嫁,且要杨氏这个继母操持相关事宜而哑了声。

沈之湄衣袖遮挡,在陈老夫人手心安抚又调皮地画圈圈,三两下将她老人家绷紧的面容哄软。

杨氏不过老生常谈罢了,她左耳进右耳出,更不会入心。

只露出个几无破绽的恭顺敬听模样。

见外祖母气闷,沈之湄便扬起无辜笑脸,没甚心机问道:“曾读游记讲江南物华天宝,风光如画,诗圣有云‘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更有古人曾叹言‘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如此物丰宜居之地,竟寻不到个真才实学的经义先生吗?不还都说江南文风鼎盛,秀才寻常,举人不缺,进士牌坊桩桩座座,很不鲜见?”

风掠过她眉尖,印下一抹显而易见的迷惑。

“这便是先生所讲的‘尽信书,不如无书’,‘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黑白分明的杏眼濛着一层水色,扑闪间,活脱脱一个天真烂漫,好奇心盛的深闺小姐。

杨氏面色一凝,不露痕迹地收起惺惺之态,只简短叹一句:“便如大姑娘所言,面上瞧着光鲜罢了。”

沈之湄一脸受教之态。

见此,杨氏只觉一团棉花阻塞喉咙,噎得慌。

陈老夫人舒心一笑:“可见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外出行走,虽要受那颠簸之苦,可跟沿途所长见识相比当真不值一提。我不恋这富贵安乐窝,反倒艳羡你游南历北,见多识广,不像我等坐井观天,道听途说。”

这番话既替沈之湄回敬那句“不若居于伯府安乐平泰”,还暗讽了杨氏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氏面上倒端得住,只作不懂,侃笑道:“老夫人惯会说笑。谁人不说京城好。”

赵氏适时递去个台阶:“如今归京,各地方就简便起来了。”

“可不嘛,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京里才是处处好。今儿是个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叫我毁了,不再提那让人堵心的话。”杨氏一甩手帕,重又展笑,“分别前我跟老爷商议接大姑娘回府,老爷感念老夫人恩情,顾忌您与大姑娘祖孙相伴多年,莫莫然分离恐令您伤怀作难,左右踌躇,横竖下不了决定,我脾气急,越俎拍板定下,并兜揽了向您请面接人的活。仗着老夫人您疼惜晚辈,朝您多行几个礼,您一准儿心软,我今儿呀,‘欺软怕硬’,赖上您了。”

“我是个脸皮厚的,乞望您担待则个。”音罢,杨氏果真起身向陈老夫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