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木潮想要杀掉他,那么她只要伸伸手就可以了。他堕落地想,甚至可能他都不会想要反抗。这一定是惩罚。
但是没关系。
佐佐木潮轻声笑道:“你真的好像小狗。”她唇齿间发出那种"撮撮撮"的声音,就像呼唤一条狗,和她从前一样的坏心眼。
男人的胸膛轻微地起伏着。
原本被内衬遮挡的线条现在也已经微弱可见。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少年,身体发育得很快,骨肉的线条也很明显。佐佐木潮当然看过少年的他的身体。
白瘦、到处都充斥着营养不良的信号,甚至身体上还残留着部分被殴打的痕迹,淤痕和伤口蔓延。
但如今。
她慢吞吞地解开扣子,薄薄的内衬只能遮住皮肉的颜色,除此之外的若有若无。
薄薄的内衬贴在皮肉上,将身体的线条勾勒清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佐佐木潮的视线正从上到下,一点点地审视着这具身体。吞咽囗水。
心脏像发狂的兔子。
她说:"胖了。”
乙骨忧太羞耻地闭着眼睛,耳边不知为何,砰砰直跳得像是又长出一个心脏。
女人的声音冷静而直白。
乙骨忧太身体上的变化大得惊人。
胸肌鼓囊囊、腹肌也很明显,胳膊上的三头肌有着经常锻炼的痕迹,又或者这是他长期的外派任务而催生出的脉络。但是佐佐木潮只说了一句“胖了”。
这简直一一这简直一一
乙骨忧太宁愿承认自己放荡得彻底。
也不想让她用这种坦然的语气评价自己的身体。他甚至忍不住在心底里埋怨着:
这样的话,还不如被她上来就按着羞辱一顿,也好过这样冷静的语气,简直就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折磨。
不说他“长高了”。
也不说他“看起来结实了"。
更不对他进行任何表扬和夸赞。
那样的一-那样的语气里,根本听不出来她是高兴或失望。明明这么久没见面,却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实在太可恶。“佐佐木……太过分了。”
他咬着牙齿,面上的表情是一种不忿,又带着点点渴望。佐佐木潮才不在乎他在想什么,也不在意这只少年时期的小狗成长到什么地步。
她只是自顾自地抓着那条细而粗糙的绳链,控制着乙骨忧太的脖颈,叫他不要离自己太远。
她觉得好玩。
脑袋里的记忆又刚刚好覆盖了这个男人的过去。她看到了以前那具瘦弱的身体,于是当下发出感叹。这有什么问题呢?
只是乙骨忧太自顾自多想了而已。
只是乙骨忧太自顾自把自己放到了一个放荡的客体化的位置而已,她可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此感到羞愧。
她抓着绳链,看进乙骨忧太的眼底,那里是一片藏蓝色的水雾。“你看起来……
她迟疑不定地在脑袋里寻找一个形容词:
“呃……你想上厕所吗?”
“才没有!"乙骨忧太反驳她。
“只是说你胖了而已,还是你很在意这个?”女人大发慈悲地拍拍他的脸,像是一种施舍一样:“好吧好吧,又不是女孩子。你长高了,肩膀也变得好宽,感觉现在一拳头能打死两个我,好了吧?”乙骨忧太无药可救地闭上眼睛。
谁要她夸赞这个呢?
简直一一简直就像是对牛弹琴。
“亲我一下。”
乙骨忧太突兀地蹦出这句话。
佐佐木潮:“啊?”
“亲我一下。”
他垂着脸,耳朵红得可怕,声音扭扭捏捏的。“不可以吗?就像你以前那样,亲我一下。”“恩……为什么?"佐佐木潮对此表示不理解。她反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亲你?你不是拒绝了我的告白吗?”
乙骨忧太愤愤道:“那根本就不是告白!”“你在耍我,你在玩弄我,你把我当成狗,你还要我汪汪叫一一”女人打断他说话:“所以呢?”
“我不可以耍你吗?我不可以玩弄你吗?我不可以把你当成小狗吗?我不可以让你汪汪叫吗?”
佐佐木潮:“我想耍你,我想玩弄你,我想把你当成小狗,我想让你汪江叫。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皱着眉头,指尖勾着乙骨忧太脖颈上的绳链,像是勾着他的心脏:“我觉得并没有那么难,也不需要为此做出解释,我只是和你说,我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乙骨忧太,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是你认为我不认真而已,你拒绝了我,于是我放弃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
她近乎蛮横:
“我不亲你,要我亲你你就先给我道歉。”沉黑默。
乙骨忧太低着头,佐佐木潮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片刻之后。
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汪汪。”
“我是……小狗。”
他睫毛眨得飞快,不是心虚,而是羞耻。
这和让他当众承认自己心里有鬼没什么区别。但是没关系。
乙骨忧太反复在心里劝导自己。
没关系。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