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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露湿桂花(三)(2 / 4)

郎君不愿做恩客,那长夜寂寞,今夜我也没什么消遣,不如小娘子在此地陪我坐一夜?听琴也好,绣花也罢,陪我打发时间就是了,你我都是女儿家,总不会出事了吧?”白雪亭还没说话,杨谈先果断拒绝:“不可!”他忙把白雪亭拉到身后,高大修长的身躯将她整个挡住。烟花风尘,来往三教九流,别说一夜了,哪怕半个时辰,哪怕蝶周拿全家发誓他都放不下心。

“阿妹年纪尚小,蝶周娘子不要同她开玩笑了。“杨谈冷下脸道。白雪亭扯扯他衣袖,轻声道:“你也别凶人家,我不会留下来的,你放心好了。”

蝶周仍是笑,意味深长道:“呀,哥哥看妹妹,看得比眼珠子还紧。难道等妹妹出嫁,有了自己的夫婿,哥哥还一口一个不放心?”她是风月场中高手,浸口口海多年,自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杨谈从那风流目光中读出一丝审视,立刻耳尖发烫,默默偏开头,只不放心地握紧白雪亭的手,不让她离开身侧哪怕半步。

“罢了罢了。今日遇上两个冤家,一个痴,一个呆,也是败给二位了。”蝶周挥挥扇子,瞄了眼白雪亭,勾唇笑道:“小娘子同我来吧,我将那要紧的物件交给你,你可要收好了,若是要送,也要送给该送的人。”章和二十年,春。

赴长安的前一天,杨谈才得见那“要紧物件儿"的真身。一一是一枚刻着双鲤共衔桂枝纹样的玉锁。折桂是好寓意,双鲤……

杨谈微讶看着掌心那枚玉锁,又抬头望向白雪亭:“这就是你向蝶周讨的?”

白雪亭颔首,“文昌日那天我去灵台寺瞧了一眼,不少人都说西京惟一一回出状元是三年前,那人是蝶周的……嗯,恩客。蝶周给他亲手雕了一枚玉锁,交给灵台寺大师开过光,大家都在说,要是能借那枚玉锁的光,说不准真能做看闱第一人?杨行嘉,哪怕做不得状元,你也该做摘花的那个人吧?”杨谈失笑,却又觉得烫手。

好姑娘,她读过那么多书,怎的就想不起那句“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

蝶周雕刻双鲤共衔桂枝,是送给情人的,她倒是“去芜存菁”,忽略了两人的关系,净把“折桂″的好意头挑出来。

真是叫人拿她一万个没办法。

魏渺在一边听着,越听越不对劲,他板着脸质问杨谈:“雪亭说什么恩客?她从哪儿学来这些话?这枚玉锁哪儿来的?你带她去哪儿了?”杨谈差点儿被冤枉了,赶紧把来龙去脉解释得清清楚楚:“要是有半句虚言,我春闱落榜……

“呸呸呸。"白雪亭立马道,“什么落榜不落榜的,你要敢落榜,回来我就不认你了!”

魏渺若有所思瞟向杨谈,白雪亭怕他不信,又补了句:“哎呀,恩师,杨行嘉这人您还不知道吗?他跟狎妓那就扯不到一起去。”魏渺自是相信杨谈宁肯自宫也不狎妓,他担心的是另一桩。白雪亭看不出来,杨谈却明白了。

他垂首,像是嘱咐,对魏渺道:“恩师授业解惑数年,学生在此拜谢。此去长安,定不辜负恩师多年教诲。还请恩师照拂阿翩,待学生归来,再与恩师畅谈古今,商榷来日。”

魏渺深深望着他,拍拍他肩膀,长叹一声,语声略带怅惘:“去吧,这么多年,你也该回去看看了。行嘉,你终究属于长安。”上马前,杨谈向白雪亭晃了晃握紧的掌心,玉锁悬挂的青蓝色流苏与他手腕一起摇动,如风中折柳。

他警告似的对她道:“大事,要过了恩师的眼,也要等我回来一起商量,不要轻易做决定。”

白雪亭偏头问他:“什么大事?”

杨谈打马扬长而去,清越声音随风飘回来,在白雪亭耳边辗转停驻:“所有大事一一”

章和二十三年,八月初二。

白雪亭仰躺床榻上,看向杨谈。

她发问,他却不敢答,甚至对上她眼神都觉得烫,下意识就要躲闪。为什么呢?

答案明明昭然若揭。

他在乎她和舒王频繁来往,他气她七夕当晚轻易许了舒王承诺,却又偏偏无可奈何,只得妥协。

其实他早就有这不堪的心思,只是始终不肯承认。他总觉得白雪亭于情爱上十分迟钝,只要他瞒下去,只要她不发现,他就能永远不揭开最后的那一层。可是她发现了。

白雪亭凉凉笑了一声,“杨行嘉,你真让我恶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雪亭别过脸去,不再看他,语声其实很疲倦。这或许是杨谈此生经历过最温柔的一场审判,红绡帐作公堂,审问他情自何处起,掩藏多年从无证据。天不知地不晓,他明明可以抵死不认罪,但杨谈缄默良久,只是叹惋:“也许很早。”

白雪亭从齿间溢出冷笑:“早到什么时候?三年前?所以你弑杀恩师,火烧蓬庐的时候,其实已经喜欢我了吗?那天我求你不要放箭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这就是你对待恩师和意中人的手段吗?就算没有手软,你没有过哪怕片刻的心软吗?如果这段情思对你,或者白雪亭这个人对你来说真的重要,你又为什么下得去手毁掉我最后一个家?杨行嘉,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可笑吗?”说完,不等杨谈回复,她自顾自将被子一卷,侧过身面对影壁闭上眼,“你走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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