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台上那个收款的二维码,“她让我下来给她的员工道歉,说我大半夜吼人,吓到了她的员工。”“你真是不像话。"李长青压低声音对她说,又看了她旁边的姜书怡一眼,“还让你同学跟着你丢人。”
姜书怡在听见“同学”这两个字的时候抠了抠手指头,眉头也靠了靠,但也没说什么。
场面一时僵住,还好贺念打圆场,乐呵呵地说:“没吓着没吓着,你俩也别多心,我们老板就是比较护短,她没恶意的,她这人心心思直,过了也就过了。姜书怡抽着鼻子扯了张纸,贺念又讲这肯定是冻着了,劝她回屋暖一会。李长青把自己的羽绒外套脱下来盖到妹妹身上,“你跟我出去。”“哦。"李长真恹恹地应了一声,也从前台抽了张纸来濞鼻子,丢掉垃圾,垂着脑袋跟老哥往外走。
兄妹俩走了一截,李长青偏头问她:“辣么?”“辣死了。"李长真揉揉眼睛。
“洗手没就揉眼睛,"李长青说完,又叹了口气,“你说你………“家里推了老房重建不是好事么?"李长青决定先解决妹妹的委屈问题,“老叔他们都舍不得出来花钱住,特地跑过来先问清楚竹听眠年节开不开门,才讲了让你们住。”
“人也没收钱,家里都过不去,送什么都不要,昨晚才说让我给她送点汤。而且,接送人也是竹听眠建议,听说你好久不回来,肯定行李多,又讲你们女孩子放假肯定要穿漂亮衣服,让我不要开小金杯去接你,还担心行李太多,我开车提行李接你们不方便,她还开车了”
李长青顿了顿,问,“你没瞧见么?她手上的疤,天冷了总是疼呢,还没好完全,就这么去开车接你们,没几个小时被你那么吼一句,你让她怎么想?”李长青偏头看了眼小鸡仔一样缩头缩脑的妹妹,伸手扯了扯她后领,又说,“你真是不像话。”
“我知道了啊,"李长真哽咽着说,抬手抹眼泪,抹完又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哎哟…“李长青偏开头叹了口气,等她自个儿惆怅了一会,又问,“她训你们了?”
“没训,"李长真摇头。
李长青疑惑道:“那你会愿意把面吃掉?”“她说,老太太之前成天去巷口说自己家里和民宿多么要好,结果我来了头一天就这么大吼,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笑话老太太。”“又说,之前我爸妈还在外头和别人吵过架,说谁要是和民宿不对付,他们就不做那个人的生意,我这样做,别人怎么想我爸妈。”“她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说她早就买好了,准备给我做见面礼,问我还要不要。”
李长真哽哽咽咽地说这些。
竹听眠还准备了见面礼?
那估计是一早在网上买好了的。
李长青问:“送什么了?”
“演唱会的,呃,门票,"李长真又用袖子擦鼻涕。李长青说:“这衣服我不要了。”
“她说也是听老妈说我最喜欢这个歌手,那应该我同学也会喜欢,她问我要不要,"李长真继续话题,“我就说要。”李长青沉默了。
听她这语气,当场应该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明星真能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这对所有当哥当爹当弟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她就说,"李长青大力吸鼻子,“要的话,就把面条吃掉。”李长青:…”
原来是这么个始末。
莫名其妙地变得好笑起来,他险险压住嘴角,又教训了妹妹一句:“你是真的不像话。”
李长真这次没还嘴,安安静静地同他走了一段,突然说:“她还说了别的。”
“说什么了?"李长青问。
李长真侧头看了一眼老哥,“她说自己正在考虑要不要和你处对象,让我最好不要让她讨厌你。”
李长青听得一愣,脚步也不自觉放慢,又清了清嗓,严肃地再次对妹妹加以批评:“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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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姜书怡眼瞧着舍友跟亲哥出去,自己觉得浑身都不熟,觉得这民宿她待不了,已经动了要订票离开的念头。她无法不想起刚才在房间里竹听眠说那句话的模样。“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和李长青处对象。”
竹听眠是很漂亮的,尽管姜书怡因为私心,所以试图用年纪来做对比,但依然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她在海市见过许多好看的人,却唯独觉得竹听眠的好看同别人都不一样。竹听眠漂亮得静气,能引着人不由自主地瞧一眼,又瞧一眼。这个人像是连灵魂都有香气,遇见事,再说出话,魅力就这么不疾不徐地释放出来。姜书怡觉得她肯定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却没有炫耀,也没有借此打压。
这样的从容坦然,让姜书怡更加无地自容。再想起自己来时那样信誓旦旦,觉得她一个家里有钱的海市人,已经高过李长青一头,一定能够吸引到他。
她越想越难受,边上楼边拿手机准备订票。“哎,”一道声音自楼梯口喊停了她,姜书怡回头看见竹听眠在朝自己招手,“你过来。”
还是笑,还是轻轻柔柔的嗓音。
姜书怡犹豫了一会,认命地转身下楼,心里想着还能单独聊什么呢?她肯定要说李长青的事情。
结果竹听眠带她进了房间,又引着她到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