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喜悦。明明她期待了好久要回家来。
李长真当然知道竹听眠的出现对自己家有多么重要,所以她甚至找不到语言来表达委屈,因为无论怎么说都会显得自己不讲道理。可她又没法看着大家都这么在乎那个竹听眠。她回来一趟,家是家住不成,饭是饭吃不好,讲是讲不出口,气得直咬筷子。
李长青每次和她说话,都会收获老妹的一发白眼。就连饭后送她俩回去,兄妹俩都没能说几句话。李长真进房间就把自己摔进床里,几秒之后低低地啜泣起来。这可把姜书怡着急坏了,叠声问她怎么了。“我讨厌竹听眠,"李长真说,“我家的人都不疼我了,全疼她去了。”她越想越憋屈,推开姜书怡,甩飞枕头,气愤起身,冲下楼闯进堂屋里,对着正准备掷骰子的竹听眠说了一句话。
“老女人!”
然后迅速上楼砸上屋门。
这句话跟摔炮似地炸僵了所有人。
竹听眠手还抬在半空,她攥着筛子问贺念:“我是听错了吗?”贺念吸了冷气一口,“你是听错了。”
杠子极度气愤,当即要上楼讨要说法,被贺念拦住,劝说民宿不能殴打客人。
齐群立刻就要拿出手机告状。
“放下,"竹听眠看着他,又叫杠子坐回来,“我们继续玩儿。”她面上实在没什么表现,所以大富翁的后半程就变得气氛诡异,第一位破产的倒霉蛋产生之后,竹听眠迅速宣告游戏结束,回房关灯睡觉。贺念倒是给李长青发了消息,但是李长青因为生物钟的问题,没能及时收到。
等第二天他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的时候,发现竹听眠居然已经起床。这可才早上八点。
竹听眠很少能看到早晨八点的太阳,就像正常情况下大家也见不着早晨八点的竹听眠一眼。
李长青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步态走过去,贺念从前台那朝他投来同情的注视。
“长真她是被家里惯坏了,也怪我昨天没瞧出来她心心情不好,我还以为她考试没考好。"李长青观察着竹听眠的脸色说。“嗯。"竹听眠不轻不重地回应,抱着手在厨房门边看周云煮面。李长青听得心凉了一截,辛大嫂也朝他投来复杂的目光。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当然了,她朋友说那个话真的很过分,我会去批评她们,让她们跟你道歉。”
“用不着。"竹听眠还是不轻不重的声音,从碗柜里拿出两个海碗,又亲手布置托盘,叠好纸巾,把小菜夹去碟里,齐齐摆好筷子和汤勺。李长青的心已经凉透了。
“你要不打我一顿吧?”
竹听眠瞧了他一眼,继续布置就面的小菜,等周云把两碗面摆到盘里,竹听眠又戴上手套去抓葱花,撒完,观察角度,确认细节完美。她才说话。
“十七八九的人,天然会有一股自信骄傲,"竹听眠说话间,拉开了调料抽栏,“所以急急展露锋芒,其实并不会真心去思考会有人为此受怎样的伤。你也别想着妹妹已经十八岁了能多懂事,该耍的小性子还是会耍,她也才大一,大一和大四都是不一样的人。”
竹听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扭瓶盖时话音稍作停顿。“我很理解她,所以没那么生气,你也别紧张,再过分的话,杠子和齐群以前说得少么?现在大家还不是好好的。”天菩萨。
这个冬天比以往几年都要冷,她还这么一个字一个字地讲带着冰棱的话。李长青就看她说着风轻云淡的话,用力将芥末从碗边挤进去,又单独从筷笼里抽出一根筷子,轻轻柔柔地把两碗面的芥末按进汤里。做完这一切,竹听眠对李长青说:“你放心,我这个人不太记仇的。”大
大概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楼上还是静悄悄的。李长青神色复杂地坐在前台后头,贺念在旁边连连摇头,又捏着手势询问,“真的挤了这么多么?”
李长青点点头,又捂着脸搓了搓。
贺念又感慨着坐了回去,“你妹还是太年轻,不然也不会去惹一个半夜拎斧头出门的人。”
听见劈门这事儿,李长青更是心情复杂,感到无比头疼。按理来说,竹听眠为他,为李家做了这么多,出头到人尽皆知,李家但凡有个人对她不好一点,那都是不懂知恩图报了。李长青一直警告妹妹在外面不准说家里的事儿,他就担心别人看不起妹妹,也害怕别人因此欺负妹妹。
所以关于竹听眠的事儿,他想着要当面告诉妹妹这些,但碍于她同学在场,也不好讲多少家里的事儿。
谁能想到就这么几个小时就出了大问题。
日子真是怎么过都有滋味,苦辣酸甜都不好控制。又过去几分钟,终于听见了开门的声响,然后就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楼。很响亮地吸着鼻子。
嘴脸眼全是红的,不好说是被训的还是被辣的。贺念偏头看了一眼,姜书怡是穿着平底鞋下来的。她们俩显然是有话要说的状态,又缺个打开话茬的机会,憋了又憋,最后对视一眼,居然整齐地对整个堂屋的人微微躬身道歉。齐群被吓得从沙发里弹起来,“干什么!”杠子也懵,紧张地问:“你们把竹听眠怎么了?”李长青更头疼了。
“她人呢?"他问李长真。
“好像是回房间了,"李长真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