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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3 / 5)

告知他。他虽是经由权衡利弊才去往扬州,可接连过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听着宋宅外的市井喧嚷声,他到底只觉躁意横生。便说连洗漱这等稍显隐秘之事,起初都需由元澄或元青帮衬一二。他有些急切,想叫薛知安替他在汴京搜寻线索。再度因双目无法视物而撞倒桌椅后,他终有些忍受不住,挥袖拂开桌上所有杯盏,任其砸碎一地。

他独坐原地,不知过去多久。

只知后来听元澄交代,那时已是天黑。

他就那般孤坐在房内,直至窗外响起轻浅脚步声,而后有阵甜腻香气涌进他的鼻腔,他知晓是她来了,不愿叫她暗窥他暴戾的一面,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办,只呆坐着。

他听见她的脚步声停了几瞬,旋即又朝他迈来。而后,是一道甜到心坎里的点心送与他唇边。她轻抚他的眼眉,温热的指腹固执抚平他的忧愁。他听她俏皮一笑,与他道:“我来晚了,阿时,你不高兴了?”“尝尝我买的糖酥,开心点。”

大约是满地狼藉,叫她以为那些是他不慎拂倒,以为他呆坐在椅上,仅仅在恨自己双目眇眇。

他依言咬下那道糖酥,极甜。

元澄终寻到机会进来收拾残局,之后,只剩他与她独处。那日他并未多话,只偶尔答上几句,多是她在叽叽喳喳。她那夜的话还犹在耳畔。

“阿时,你知道么,我阿娘做吃食的手艺可好啦,我觉着这城里任何一间食肆与铺子都不及我阿娘做的半分。”

“我阿娘有两道拿手好菜,一道蜜煎金橘,一道金玉羹,是我最爱吃的。”“我那会还小,只知一有不高兴,被女学师傅说教哭了,我阿娘都会做着两道菜来哄我。”

“阿时,若有机会,你也要尝尝我阿娘的手艺才..….”薛瞻沉沉望她兀自打帘进厨屋的背影,忆起那夜她滚烫的泪,和她缠缠绵绵却泛着一丝心疼的薛瞻'二字。

那夜,她定是梦见了关于他的甚么。

哭成那般模样,依她心软的性子,定是他在她的梦境里承受了什么苦楚。他与侯府的姐龋,与薛江流的不堪父子情谊,都叫她尽数窥清。她今日唤他回来走这一遭,原是想叫他尝一口,尝那两味吃进嘴里阴霾便会褪去的良药。

他虽还有至亲在世上,却仿若没有。

她在试着捧起他的心,叫他不复孤寂,不复沉闷,她在告知他,仍有更似至亲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她与她的双亲,都能成为他的至亲。

商月楹依着朱婶的指点寻到了食材,正舀了勺清水清洗金橘,手中沉甸甸的食篮忽被一双手接过去,她抬眼去瞧,只见薛瞻轻眨眼睫,捋起衣袖揉搓金橘的表面。

她不免咬咬下唇,道工序复杂,我尚且一试。”薛瞻未看她,只侧身答道:“从前我看不见,总叫你亲手做些吃食送与我,如今我看得清楚,瞧得真切,不会再叫你为我洗手做羹汤。”“工序复杂也无妨,总归是要吃的,你在一旁说,我照做便是。”商月楹细细瞧着他熟稔的动作,倏而起了几丝逗弄他的心心思。她伏腰撑在桌缘,稍稍弯眼,笑得像花圃里大朵开着的牡丹,“诶,我听爹爹说,边关行军,除开军营供应的吃食,常有人偷偷下河摸鱼,又或是在林中狩猎,抓些野味烤来吃,薛瞻,你偷偷摸过抓过没有呀?”薛瞻仿若为了满足她的坏心,将洗净的金橘复又摆进篮里,依言答道:″偷偷摸过,偷偷抓过。”

商月楹原只是忽然想戏弄他一下,熟料他竞坦然答了,她不免又凑近他几寸,撑在方桌这一头,而他却立在另一头,如此,她又将腰弯下些许。羽睫扑扇下的瞳眸晶莹剔透,她望着他的侧脸,腾出一只手来比划,“其实我也抓过一些小动物,幼时爹爹带我去城郊的山上狩猎,我见了这么高的小鹿,还有盘踞在草丛里的一窝狐狸幼崽,我还险些踩进山脚猎户布置的陷,.她两片红唇翕合,愈说愈觉着有趣,再回神时,就见那厢停了动作,薛瞻正沉静瞧着她讲这些。

商月楹眨几下眼,“洗完了?”

薛瞻:“洗完了,夫人先教教我。”

想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商月楹眼瞧他的羽睫缓缓往下落,她怔松片刻忙俯首睇一眼,旋即匆匆起身,我、我教你,你先寻把刀来,将金棉横竖各划一道。”

薛瞻收回视线,旋身取了把刀握在手里,依言剖开金橘表面,“然后呢?夫人有没有留在那里,瞧瞧那个陷阱究竟有没有捕获猎物?”“那倒没有,那会天快黑了,爹爹便带我下了山,“她顺嘴答了,复又回神,盯着他手里的金橘,道:“切成这般即可,再舀些清水烧得滚烫,将金橘放进去,加些蜜浆,白糖,再不停搅拌,半刻钟后出锅。”想是她的错觉,她听见薛瞻仿若薄薄一笑,不知是在笑她教他,还是在笑她儿时趣事,又或是旁的。

他上手得快,不过片刻就将一道蜜煎金橘摆盘。工序复杂的是那道金玉羹,商月楹含了口金橘,稍稍眯眸,指挥他处理山药,盯着他炖羊肉汁,又笑吟吟瞧他的指尖拨弄坚硬的栗壳。待到金玉羹出锅,已至午时未。

想是朱婶晓得他二人占用厨屋讲究隐秘,商月楹打帘探头往外瞧时,朱婶与打杂的其他人都不知去了何处。

她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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