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有些相似,应该是一对兄弟。
两人浑身湿透,也是因为路遇大雨,不得已上门求助。殷老伯也热心地请他们进来,给他们安排了房间。潘丝云望着人离开的方向说了句:“这几天真热闹,又来两个借宿的。”“这几日来的?”
潘丝云抬抬下巴:“是呀,有个官老爷,今晨到的,还有个年轻人,昨日便来了。”
此地香无人烟,也并无好景,暴雨借宿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专程来这儿的?裴霜觉得,这别苑透着些不寻常。
“这间屋子为什么不能进?让开!"是个男人的声音。“里头没什么东西,这间屋子不能住人的。“这是殷老伯的声音。潘丝云柳眉微蹙,一脸担忧道:“听动静似乎是戴郎中的声音。”“戴郎中?"想必就是那个官老爷。
“说是个水部郎中,他们一来呐就摆足了架势,让他两个护卫把他住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里面的用具也换上了他惯用的,有些不好相与,不过当官的嘛,讲究些也是正常的。呀!“她轻喊了声,“殷叔要是与他吵起来,定会吃亏的,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也去。"裴霜不忘吩咐曹虎看好霍元晦。吵闹声是从西边传来的,裴霜他们的屋子在东边,过去需要穿过大堂和几道游廊,幸而雨已经转小,两人撑着油纸伞走过去。到了地方看见殷老伯张开双手挡在一间屋子面前,雨滴落在他头上,打湿了他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狼狈。
屋子前聚集了一堆人,除了潘丝云刚才说的姓戴的官员和他两个护卫,左侧离得稍远处站了个年轻郎君,他身后有个抱着长剑的剑客,倚在廊柱上,似乎是年轻郎君的护卫,殷老伯身边还有个未提到的中年书生。中年书生也张开了手臂,妄图与殷老伯一起阻止门被打开。离他们两步远的是才进来的两位游商,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垂着手看热闹。
殷老伯扯着嗓子喊,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里面没什么,都是些杂物,不能进呀。”
“哼,你这老头,里面没什么东西为何不能打开房间看看,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戴缙摸了摸胡须,一脸不信,“夜风、夜寒,拉开他。”“这……里面是我老主人的遗物,没什么好看的,真的没什么,打开,会出事的。“殷老伯有些为难,可是他已年迈,哪反抗得过两个身强体健的小伙子。中年书生想帮忙,被一个侍卫挥手臂挡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摔在地上。
那间屋子门缝上贴了四张四大天王像作为封条,从画像的褪色度和上面的灰尘来看,确实是很久没人打开过了。
殷老伯挣扎着,可夜风夜寒将他钳制的死死的,眼见戴缙就要撕下其中一张画像。
潘丝云躲在裴霜后面,想帮忙却又有些怯生生。裴霜秀眉拧起,大喝一声:“戴郎中在旁人家中做客,是否该有些礼数!”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扶起中年书生,悄声问:“没事吧?”她才发现,这个中年书生清俊儒雅,眉目俊朗,留着浓密的髭须,修剪的十分整齐,有些类似于何秀才,不过远胜何秀才许多。潘丝云明显是认识他的,也关心了一句:“汪兄可有大碍?”汪颍扶着腰站起来,纰牙咧嘴的,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事。”他一起身,还是继续劝道:“戴郎中,如此行径,是否有失体统?”戴缙冷笑一声:"哪来的小娘子和落魄书生,多管闲事。”他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继续逼迫殷老伯:“把钥匙交出来,开门。”殷老伯神色为难:“真不是我不打开,这间房不能开,之前出过事。若要打开需摆香案,天王同意了才能开门,否则天王降罪,后果不堪设想。”“什么天王,你这老头子神神叨叨的,本官不信鬼神,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不是呀,小老儿说的是真的,里头供奉着四大天王,之前有人未经过天王同意就进门,当时就摔断了腿,还有残废的,死的,老小儿不让您进,是为了您好。”
年轻郎君闻言变了脸色:“那还是别开了,万一惹恼天王,降罪于我们就不好了。”
潘丝云一脸惶恐,甩着帕子:“还是别开了!”面容完好的商人道:“哪有什么天王,不过故弄玄虚。老人家,这位大人要开门就让他开吧,里面若真是杂物,他看了也好罢休。”剑客抱着剑一言不发。
鬼神之事,信的人很相信,不信的人完全不信。裴霜眼神冷冷扫向那对商人:“殷老伯好心心让你们进来避雨,你们还帮着别人来为难他,恩将仇报的东西。”
“诶,你这小娘子怎么说话那么难听,你……“齐坤想与裴霜理论,却被齐乾拦住,齐乾微微摇头,遮着脸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动起来,脸上伤疤若隐若现。齐坤只得算了。
戴缙耐心告罄,摆手示意两个护卫强行破门。只听两声闷哼,钳制着殷老伯的两个侍卫忽然倒地。裴霜悄然出现在殷老伯身边,托着他的手臂,替他遮雨。一直看戏的剑客眼神闪了闪,站直了身体。戴缙神情愠怒,对裴霜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没好气:“你这丫头非要与我作对是吗?”
“是你无礼在先,为难老汉。”
“真的不能开,天王会降罪的。"殷老伯有些心力交瘁,只剩下这一句话。戴缙显然不信,指着门上的画像:“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