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巡查了一圈,差不多看完,才喊了声木耳的名字,黑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窝在墙角:“喵~”
她佯装快步,一把将猫捞到自己怀里:"可算抓到你这小家伙了。”裴霜抱着猫心满意足地离开。
霍元晦背着手慢慢踱步,郝仲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二当家跟着我做什么?”
“这……污水的事…“郝仲海忐忑开口。
霍元晦冷着脸一拂袖:“明日去县衙交罚银,一百两。”“多谢大人手下留情,交,一定交。“郝仲海恭敬地把人送走,擦了把不存在的虚汗,心头苦闷,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到了线索还有意外收获,裴霜点点木耳的脑袋,轻哄着:“回去给你加餐啊,足足的。”
霍元晦弯起唇:“我们木耳确实功劳不小,只是我怎么记得,某人前几天才说它太胖了,需要减肥。”
裴霜捂住木耳的耳朵:“什么话这是!我们木耳哪里胖,苗条着呢,定是有人眼瞎,咱们不听这些谣言。”
木耳大爷舔了舔自己的毛,又叫了一声,明显是附和裴霜的话。本喵不胖!
霍元晦看着木耳那媲美石锁的体重,好吧,看在这小家伙今天立功的份上,他今日就眼瞎一回。
“斩骨刀,清河村,这些都和郝衡有联系,太巧了些。"裴霜一直相信,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但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他没有作案时间。
“风月楼的人没有必要帮他撒谎。”
这是关键,郝衡虽然手头有些银子,但想买通风月楼的人也是不大可能的,销金窟里最常见的就是银子,钱少了他们可看不上眼。那厢郦凝枝与裴蕊娘已是点火烤起了鱼,煮起了茶。“还没回来,肯定有戏。说不定背着我们去约会了。"郦凝枝畅想着,“这俩年轻人真是,想单独相处还拉着我们,不过小孩子就是脸皮薄,挺好挺好。”裴蕊娘认真品茶,没搭理她的天马行空。
两人一猫回来时,郦凝枝又和她咬耳朵:“瞧瞧,葭葭和我们元晦多配啊,简直就是一双璧人。”
裴蕊娘抬眼,微微颔首,这点不能反驳,两人长得好看,与景色相称,很是养眼。
郦凝枝招呼着他们坐下,打算让他们继续交流交流感情,一阵达达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泉。
“大人,有异动。"他勒紧缰绳翻身下马,神情严肃。霍元晦派他们盯梢着郝家人,他来此,定是谁有了动作。三人走到一边说话,裴霜问:“是谁,郝衡?”“不,是郝鹏,他今日去药铺,抓了副药。我觉着奇怪,他家中也没有人生病呀,就进去问伙计,伙计说郝鹏是给弟弟买的药,说是偶感风寒。这就更奇怪了,郝衡明明没生病呀。我抄了份他买的药材,大人您看看。"说着将一张纸递给了霍元晦。
霍元晦展开一看,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用力:“前面是一副伤寒止咳的药方没错,但最后一味钩吻,有剧毒。”
钩吻俗称断肠草。
不好,郝衡有危险!
张泉瞳孔一亮,忙道:“我让方扬曹虎盯着呢。”“你做的很好,我们马上赶回去。“裴霜当即牵来马。和郦凝枝与裴蕊娘打了声招呼:“阿娘,郦姨,我们有事,先走一步。小伍子,照顾好她们。”
“放心吧姐姐。”小伍子回应。
裴霜翻身上马勒了下缰绳,调转马头,弯下腰,向霍元晦伸出手:“上来。”
夕阳将她的轮廓镀上金边,他望着那只纤细的手,并不光滑,掌心有许多硬茧。
“愣着做什么,你想走回去?还是和张泉挤一匹?"她催促。他不再犹豫,将手搭了上去,她腕间发力,他借势跃起,衣袍翻飞之际稳稳落在马背上。
“坐稳。"她手执缰绳眼神坚毅。
她的后背不时贴上他的胸膛,霍元晦捂着心口,试图让心跳平静下来,只是他的心,似乎不听他的话。
风吹过耳畔,马儿一路疾驰,到了郝家门口,裴霜飞身跳下马,冲进屋里。屋内茶杯被打碎,碎瓷散了一地,地上那摊子冒着白泡的茶水还在发出嘶嘶的声音。
曹虎把刀横在郝鹏脖颈,郝鹏坐在椅子上,一脸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