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却沉得像是坠入谷底:“那便不说这个了。”拥抱带来的陌生感觉令司锦无法分心再追问什么了。她感觉到萧嵘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的呼吸近在耳边,阴郁情绪扩张着蔓延着,好似要将她也拉拽着一同沉入令人窒息的幽暗中。
司锦犹豫片刻,垂落的手缓缓抬起,最终还是轻柔地回抱住了他的腰。萧嵘全身很明显地骤然紧绷,但随后后背便被柔软的手掌轻拍了几下,像是安抚。
一下一下,抚平他心里的躁动,但缠绕在心尖上的荆棘却越收越紧,像是要将那片已是血肉模糊之处彻底绞碎。
长久的屏息后,萧嵘阖上眼帘,遮挡眸中的暗涌翻腾,低头埋进司锦发丝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无形的刺痛却令他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卑劣隐秘的窃喜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将这片折磨化作滋养阴暗的养分,难以控制,肆意疯长。大
夜幕低垂,明月攀上枝头。
司锦几乎一整日都待在床榻上,但此时还是生出了困乏。只是她烦闷地挪动了一下,温水擦拭过的身体好似干爽,但没有彻底清洗沐浴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司锦低头踌躇片刻,还是趁着四下无人,拉起自己的衣襟埋头要往里嗅闻。正这时。
门前忽的传来声响。
司锦一慌,扯着衣襟霎时抬头。
房门从外被人打开。
萧嵘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司锦慌乱无措地松手,他应该没看到她丢人的动作吧。萧嵘神情无异,像是并未看见什么,唯有喉结滚动了一下。“怎么了,这副表情?”
“没、没什么。”
萧嵘进屋后关上了房门,他拿过斗柜上的药箱几步走到床榻边,伸手直接去掀被子。
司锦下意识缩腿,脚踝便被他一把抓住:“别动。”“伤处该上药了。”
粗粝的指腹带来难以忽视的触感,一手就被掌控,令人感到有些不安。司锦动了动唇:“我自己来吧。”
她刚说完都还未来得及动作,便感觉脚踝力道又箍紧了几分。“别怕,不会弄疼你的。”
司锦一噎,抿着唇不说话了。
她哪是怕疼。
未着鞋袜的脚就这么被一个于她而言还很陌生的男人抓在手里,但事实上他们可能是很亲密的夫妻关系。
他自然而然地卷起她的裤腿,连小腿肌肤也逐渐显露出来。司锦脸上发热,视线紧张不安地看着萧嵘的动作,忍着没有再挣扎。感觉到她的默许,萧嵘放轻了些抓住她的力道,直到裤腿完全卷上膝盖,他转而捧住了她的脚心。
司锦眼睫一颤,霎时又绷住了腰身才克制住了想把腿收回来的冲动。她就像完全没有与人如此亲密接触过一般,不自在极了。可是她失去了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这些本该就是陌生的吧。一抹冰凉触上膝盖,司锦踏在他掌心的脚挣动了一下。萧嵘抬头:"抱歉。”
司锦回过神来,声音低低的,又羞又紧张:“不是的,你没有弄疼我。”司锦不好意思地敛目,视线落在自己膝盖和小腿上的伤处,试图分心回想一下自己是否能想起些许受伤的过程。
但很遗憾她一无所获。
直到萧嵘又恢复了为她擦药的动作,她的视线不自觉就飘向了俯身在她腿边的面庞。
萧嵘动作轻缓,神情专注得像是在修补一件名贵珍品,让她即使感觉到些许轻微的刺痛,也忘记做出任何反应。
腿上上过药,萧嵘又动身到她身前:“伸手。”司锦看着他的眼睛,乖巧地把手递给他。
刚被他握住手,司锦便想起他的手方才才捧过她的脚心。她霎时别扭地想抽手,就被他手指蹿进指腹与她十指紧扣了。“你尔……”
萧嵘没抬眼,面色淡然道:“再别扭下去,天就要亮了。”………哪有。”
哪有别扭,哪有要天亮了。
司锦微红着脸,只能任由这个奇怪的姿势继续下去。可是怎会有人上药还要十指紧扣的。
她莫名觉得萧嵘很是粘人。
不知是因他们原本的相处就是如此,还是因为此番她离家出走还遇到了如此危险之事,让他至此也放心不下来。
好似漫长的上药过程终是结束,司锦被抓得发热的手也得以恢复自由。她坐在床榻上拉了拉身前的被褥。
一转头,便见萧嵘净手后,站在床榻边就要宽衣。司锦下意识问:“你今夜要睡在这里?”
萧嵘动作一顿,转头看来,好笑道:“你要把我赶去何处睡?”司锦顿时语塞,接不上话了。
她移开目光不再看他,沉默片刻后,还是往床榻里挪了挪身姿,自己静静地先躺进了被窝里。
屋内烛灯熄灭,身后明显有人走动的声音。温热贴来时,司锦不由后背一僵。
还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就被萧嵘从后抱进了怀里,极为自然的,像是他们曾经每夜每晚都是如此相贴入眠。
司锦本想放松身体,但男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的气味,令她怎也平静不下来。
等等,气味。
司锦顿时要往远处挪。
腰身一紧,像是藏在水中缠绕而来的藤曼一般,一直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