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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1 / 4)

第23章第23章

刚听大春玲这个名字的时候,林秀水很疑惑。明明姐妹俩姓姚,怎么一个称大,一个叫小。直到她看见大春玲,再也没有任何的困惑。小春娥矮矮的,脸圆又小,而大春玲,个头高挑,脸有些方,右脸长颗黑痣,体格十分健硕。

她毫不夸张地想,大春玲能一手抡起一个林秀水。小春娥蹑手蹑脚走到林秀水身后,戳她后背怂兮兮地说;“瞧见了没,我们俩再多两个也打不过她。”

林秀水却仍有点不敢相信,手指来回在两人身上转圈,“你们真是姐妹?"“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小春娥说:"是前世的冤家。”

大春玲简短地回:“屁话。”

林秀水哈哈大笑,“怪我怪我,玲姐儿不如先跟我打理下褶子。”由于大春玲十六岁,比林秀水要大上些,她也不好直呼大名。小春娥跺脚,“阿俏,你怎么不叫我娥姐儿,呸,好难听,那娥妹儿”她放弃,"算了,我还是继续我的烧火大业去吧。”林秀水失笑,又问大春玲,“玲姐儿,你从前有没有熨过布?”“没熨过,炙过肉算不算,"大春玲说,“我炙的肉正反一个色。”“那很好吃了,"林秀水脱口而出,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咳了声,“我是说熨布跟炙肉差不离,肉和布都不能焦,焦了那真是罪过。”林秀水边走边说:“当然你炙肉前肯定要先挑,再洗,后切,最后烤,熨布也一样,先挑要熨的布或是衣裳,摸一摸,知道是什么布。”她走到要熨的满榈裙前,用手捏起裙角揉了揉,“像这种裙子是细葛做的,质地轻,很容易吸水,所以在打理褶子时,手要轻,按压重的话,很容易留痕,当然留了痕也不打紧,用其他布沾水再熨熨平整。”“而且葛布织的花纹,是有明显凸纹的,这种横向的凸纹,在上褶时便得注意对齐整,没对齐,熨的时候会歪。”

林秀水旁的不担心,最担心大春玲的力气,熨布得轻细,不宜重手重脚。大春玲有自己一套问法,“要多轻,是做鸡丝签剥鸡丝那样轻,还是腌鱼用盐和红曲抹面那样轻,或是做面棋子揉面那样轻?”“我剥鸡丝手最轻,揉面手重些。”

不怪大春玲这样问,她是给她娘做饭打下手的,她娘时常嫌弃她手重,糟践东西,她便每次做东西时,都得细细问一番。林秀水听得咽了咽口水,“那你按你剥鸡丝的那样来试试,把这褶子弄齐整,抚平。”

“哎呀,太轻了,"林秀水摇摇脑袋,“再瞧瞧揉面的手重呢?”她又连忙说:“哎呀,玲姐儿,重了重了,你拿腌鱼这样的来,哎,对了,就是这样的轻。"林秀水发觉大春玲真是很奇,这种奇在于她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道,轻重落点一致,褶子要重新打褶,她能将布面的横向凸纹对齐到分毫不差。

她实在是羡慕,但大春玲说:“练刀功练的。“这又是大春玲很奇的一点,她每句话都能绕到做菜上。

当然林秀水也耐不住好奇心,问她,“那怎么不继续做菜?”因为大春玲自己想在灶房帮忙的话,顾娘子不会强求她来的。大春玲低头理布,她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实话实说:“吃得太多,我娘叫我上这混一顿饱饭。”

林秀水却想得是,那真是造孽,这里的饭那么难吃,还要吃饱,比受刑还折磨。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顾娘子迈步进来,问林秀水:“春玲做得怎么样?”

林秀水真心实意道:“人聪明,一点便通,干活利索还快,娘子你选的人真好。”

顾娘子笑了笑,“那你让春玲先打理褶子,你随我出去一趟,认认布。”林秀水一听,先点头,等顾娘子出去后,她跟大春玲说:“我肯定要晚些才能回了,你早上打完四条裙褶就行,慢着点来,你打褶太快,我来不及熨的。她就差摇着大春玲的身子告诉她,别累着,要休息,你太勤快会把我给累死的。

林秀水交代完才小跑出去,顾娘子在门口等她,见她来了便说:“今日我带你去布行里,瞧瞧那些布料,我请了个老师傅给你讲讲,你眼下是会熨布,我想你认些布料好坏。”

其实是防成衣铺采买布料时,好布跟差布一同混进来,采买不会全部摊开看,会一寸寸看过去只有熨布的。

路上顾娘子又提点林秀水,“你到时多听听,想裁衣还要多学着点,什么样的布做什么样的衣裳合适。”

林秀水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布行里去,布行一股浆水皂角混合着熏香味,酸溜溜,香臭香臭的。

里头有成排的木架,每个横架上挂满布匹,中间则摆放长桌,上头也堆满布匹,时而有拿着大剪子的裁缝穿来穿去。林秀水看得眼花缭乱,她没见过这样多的布,成百上千的布匹在她眼前展开,花色缭乱到她分不清是什么布。

顾娘子领个穿得很板正的老婆婆过来,“阿俏,叫她布婆,你跟布婆多学学。”

布婆是早前在布匹行当里混的牙婆,由于眼力太好,出马采买的布匹没有差的,被布行请了过来掌眼。

林秀水跟她一早上,只认了每匹布料有没有上好浆,在布匹行当里,上浆是重中之重,称为老虎囗。

上好浆的布料硬挺光洁,不容易起皱,没上好浆的各有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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