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春风满面,这次却是不发一声,只有面颊微红,背脊挺直,姿态越发庄重起来。第二天再来时,衣饰更加华贵,就差把蟒袍礼服都搬出来了。
姜菡茗道:“可是太皇太后有意肃清朝野上下的奢靡风气,宫中女眷都戴用通草做的花簪,不用金银,哥哥天天穿成七宝楼台去她老人家面前晃,岂不是找骂?″
姜祯:“不妨事,我入宫自会换官服,只有家里这么穿。”“…“姜菌茗,“…哥,你不累吗?”
姜祯笑而不语,面色红润,衣裳冠带换得越发勤快。大
最奇怪的还是阿夜。
自从那日给姜菌茗磕了一个头,姜菡茗便很少看见阿夜。朝廷罢免了一批风曜提拔的官员,也赦免了一批风曜通缉的罪犯,阿夜自然也在其中。
姜菡茗原想着,也许是阿夜重获自由,想要四处走走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她拒绝嫁给他,他心情自然不好,出去散散心也不错。可后来才发现,阿夜并没有出去散心,他只是没有来找她,等到夜深之后,才会出现在她的窗外。
他悄无声息,夜半来,天明去,姜菡茗在初九那日的清晨,坐在妆台前梳妆时,忽然看见妆镜前多了一只小盒子,上面留着一封短信。“菡茗:
生辰快乐。
阿夜敬上”
这是姜菡茗最安静的一个生辰,因为京城看似平静,其实是宫中将所有震荡都控制在朝堂上,尽力不波及到百姓,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为此忙到焦头烂额小盒子里是一块石头,淡黄色,有气味。
居然是一块硫磺石。
姜菌茗讶异,阿夜送她一块硫磺石做什么?及至到了中午,顾晚章走来,脸上有难得的兴奋之色:“小姐,你是在那儿找到的硫磺石矿?”
姜菡茗:“我什么时候找到了硫磺矿?”
“昨夜运抵梁州别院的,一万斤硫磺石。"顾晚章笑道,“若不是寻到了矿,哪里能买来这么多?何况账上并没有这笔支出,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姜菡茗看着小盒子里的石头恍然大悟,又惊又喜:“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她起身就想去找阿夜,猛地想起一件事:西山不就是有一座硫磺矿?虽是已经被挖空了,但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
她连忙告诉了顾晚章。
顾晚章立即派人去西山。虞仙芝死后,敬老王爷已经派羽林卫去清收通天观,同时收编山卫,西山现在定是人多眼杂,派去的人得小心谨慎。姜菌茗把姜家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阿夜。再派府兵出去,在京城找了一圈,还是没找着阿夜。最后姜菡茗把暗卫都派出去了,依然没有寻到阿夜的影子。寒鸦道:“那小子是属下带出来的,他若是有心躲避,暗卫找不着他。也许等过一阵子,他自己想通了便会现身了。”姜菌茗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还有……她拿到硫磺石太过高兴,忘记了她才拒绝过阿夜。这时候再去找阿夜,也许看到她,他会觉得伤心吧?
姜菡茗决定多给阿夜一点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朝中依旧忙碌,但局势稳定,百姓安乐。大央似乎已经度过了一个难关。
姜菌茗放下心,打算回梁州别院,便去宫中向太皇太后辞行。慈宁宫中,太皇太后正在试御膳房新做的点心。太皇太后崇尚节俭,承德帝带来的奢靡之风一概全减。御膳房的点心心里,枣泥的换成豆沙,蟹粉的换成咸蛋黄,什么熊掌鹿茸,一律换成牛羊肉,也不要过于精巧的花样,一律简单素洁。
姜菌著来的时候,冯秀亭正在旁边回话。
冯秀亭的投诚起了作用,他原本就管着宫中庶务,太皇太后听政后也没有换人,且让他有空多去东宫走走,和太子多多亲近。“菡茗来得正好,"太皇太后笑眯眯道,“过来尝尝新点心。”又命宫人斟了一杯菊花茶给姜菡茗,“先喝口茶,这是去年御花园里的花,哀家亲手晒的。外头热吧?”
外头太阳正大,姜菡茗确实是渴,杯子里的茶水喝了大半,然后才说出离京的话。
“你是不惯热闹的,想走就走吧。只是阿明一年大似一年,你的清净也享不了多久了,心里可得有个数。“太皇太后亲手给姜菌茗递了一只豆沙小粉糕,“尝尝,哀家觉得比枣泥的强,不粘牙。”说着,又递了一只给一旁的冯秀亭:“老冯也尝尝。”“哎,谢太皇太后。"冯秀亭躬身接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之色,多一分便过于外露,少一分便似无动于衷,他细细品尝,“确实是比枣泥清爽多了,还比枣泥便宜七八成,单只这一项,每个月就能省减一二百两呢。”太皇太后甚是满意,又拿了一只蛋黄酥给冯秀亭。冯秀亭连忙道:“小姐还未尝,老奴不敢僭越。“说着捧给姜菡茗。太皇太后笑骂道:“你个老东西,还怕哀家下毒害你不成,非得找个人试过才肯吃。”
冯秀亭带笑,控着腰,连说不敢。
姜菡茗才喝了一肚子茶水,又吃了一只粉糕,已经觉得有点腻,蛋黄酥便只尝了两口。
倒是冯秀亭陪着太皇太后决定这一桌子点心何去何从,吃了不少。定完留下的部分,御膳房的大太监领命而去,姜菡著也准备告辞了。太皇太含笑点头,说过些日子也让风明去松散松散。祖孙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