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干嘛躲着我?”阿夜没有开口,把底下的话憋进了肚子里。一一躲在墙板后面的单风,心跳非常快。快得不正常。姜菡茗埋头猜疑一-难道单风还在嫌弃她的厨艺?真是造化弄人,人家洗手做羹汤能打动人心,她洗手做羹汤……直接把人吓跑了。
于是第二天单风来当差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亲切,只在单风行礼的时候点了个头,便前往敬王府。
敬王府的陈设没有半点时下风行的奢靡华艳之风,处处简朴大气,院中也没有奇花异草,全部用青石铺地,上面架上各式兵器、箭靶、练功用的木桩。敬王好武。
这次来敬王府,姜菡著用的借口是:“您老人家上回不是说让阿夜来您府上吗?菡茗这就把他给您带来了。”
半年不见,阿夜的身量比之前在慈安宫里又长了一些,再加上在山中天天操练,身板越发结实。敬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来,陪本王过几招。”姜菡茗又趁机把单风推荐出来:“这是我新收侍卫,本领也很是不错呢,老王爷要不要考校考校?”
敬王心情好,来者不拒,“来,来,一块儿来。”姜菡茗坐在屋檐下看三人交手。
路上特意交代过两人,敬王年纪大了,让他们千万悠着些,不要伤着老人家。
单风在镇海应该会经常陪许崇义过招,糊弄长辈挺有分寸,让长辈赢且赢得不容易,敬王显然觉得这小孩有点能耐,但自己也是宝刀未老,心情十分畅快阿夜演戏就着实差了点,陪敬王动手时只用单手,并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成了……不成了……唉,到底是老了。“敬王一招未得手,扶着腰,由好几个太监搀着坐下,嘴里却还是忍不住夸赞,“这阿夜强,可惜不姓风,若是姓风,那真是长庆爷转世一一长庆爷当初教我们哥几个拳脚,就是这么般冷冰冰不耐烦的样子,荣善皇后时常在背地里抱怨他不会当……唉,一晃五六十年啦!”姜菌茗心说阿夜不姓风,另一个姓风啊!
许南风…名字里都带着风,许崇义分明早有深意。她很努力地给单风制造和敬王相处的机会,期盼敬王能看出点什么。但敬王年老之人,一心怀旧,满眼都是阿夜,吃饭的时候破例让阿夜入席,坐在自己身边,道:“好孩子,本王和你投缘,你要是在姜家过得不好,尽管来找本王。”
两盅老酒下肚之后,越发情真意切:“要不然,你认我做干爷爷吧,我收你当干孙子,虽是干亲入不了宗室玉牒,但敬王府的招牌也不小,够你用了。你可愿意?″
阿夜:“不愿意。”
敬王:“哈哈哈好,忠臣不事二主,有本事,够忠义,是个好孩子!”姜菡……”
她悄悄问单风:“你有没有什么打小随身的东西?”单风想了想,说:“有。”
姜菡茗心道果然!
“快拿出来。”
敬王上次说过,皇子皆有独属于自己的印信,也许一拿出来,敬王便认得了。
单风却是扭捏了一下:“小姐……要这种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留做定情信物?
姜菡茗道:“你拿出来,自有用处。”
单风咬了咬唇,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银链子,底下坠了一只长命锁。锁身是银质,既没有嵌宝石,做工也是寻常,似乎就是普通人家给孩子用的东西。姜菌著有点意外,又一想,也许宗室中是故意如此安排呢?遂让单风就这样去给敬王敬酒。
单风走到敬王面前,恭恭敬敬躬身礼敬一杯。银锁因弯腰的姿势而垂下来,在半空微微晃荡。晃动的东西永远最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姜菌著分明看见敬王的视线在那枚银锁上顿了顿,却又轻易地挪开了。
…看来这银锁不是印信?
那上一世敬王到底是怎样认出昭惠太子的?大
敬王年老之人,午后定要睡上一觉,姜菡茗不好打扰,便起身告辞。敬王嘱咐她带着阿夜常来。
姜菌茗答应着,离开敬王府,坐在马车里,皱眉思索。敬王一生刚正不阿,又最重视皇族血统,绝不容混淆,所以,哪怕是身在乱世,敬王也不可能为了保命乱认皇子。
能让敬王认下,单风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能自证身份。是什么?
可惜现在许南风还是“单风",披着一层皮,她不好细问。一边想着,一边挑开一点帘子,打量随行的单风。单风是练武之人,感觉十分敏锐,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来自马车上的视线。阿夜走在马车的另一边,看不到这边的情形,但阿夜听力过人,狐疑地抬起头一一单风的心跳再一次快起来,咚咚咚,跟打鼓似的。“小姐,"马车的另一面,单风没有回头,突然开口,“眼下时间还早,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玩,小姐要不要先去坐坐,再回家?”正在出神的姜菌茗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是……单风邀她?“好。“姜菌著立刻答应,然后才发现自己答应得太快了,勉强找补一下,“我正想这会儿回家不知道做什么呢,是什么去处?怎么个好玩法?”“小姐跟我去就好了。”
单风依然没有回答,他怕自己回头了,迎着姜菡茗的视线,他的舌头会打结。
这是他人生头一回约姑娘出门。
大
马车在一处十分热闹的地段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