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赵公公道：“不遵懿旨，须得重罚，带下去！”“慢着！"姜衡芷深吸一口气，“我有话要和妹妹说，你们且在外面等一等。姜菌茗准了，让所有人出去，但唤了一声“阿夜”。阿夜扶刀立于帐前，紧紧盯着姜衡芷，仿佛姜衡芷有一下异动，他的刀就会出鞘。
强大的压迫感让姜蒋芷脸色变了变：“身在慈安宫，妹妹难道还怕我对你动手不成？我哪里敢？”
姜菌茗：“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谁说得准？有什么要说的，说吧。”“其实这个时候，以妹妹的嫡女气派，不是应该说一声愿赌服输吗？"姜衡芷的神情重新变得温柔娴雅，“何苦拿一个可怜的妾室出气？我母亲那样的粗人，就算被你当众教训，她也只会回家骂娘罢了。”姜菡茗”
这是她第一次在姜衡芷身上看到这么明显的攻击性。“妹妹说得对，世间没有那么多刚好，我们不是刚好在贵妃娘娘处，我们一直都是贵妃娘娘的人。”
“姜家嫡女，大央皇后。姜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这个嫡女的，哪怕你长居在西山，皇后的宝座都是为你而留。我作为一名庶女，能有什么？我想要的，姜家全给了你，但贵妃娘娘愿意给我……所以我不需要出卖你，我本来就不在你这边。”
“可笑啊姜菌茗，当你威逼利诱，准备让我给段璋设下陷阱的时候，想不到自己才是掉进陷阱的人吧？本来我还有点难过呢，毕竟那一夜就要成全你和三殿下的好事。可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居然宁愿给自己一刀，也不愿意嫁给三殿下……哈哈，姜菡茗，你简直是疯了，但我喜欢你这么疯，喜欢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哪怕是话里再恶毒，姜衡芷的仪态也依旧端庄，语气甚至还十分柔和，笑容也相当美丽。
寒气一点点从背后爬上来，姜菡茗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风曜的影子。阿夜忽然回头，看着姜菌蓄，眼中有一丝关怀担忧，问道：“这个杀吗？”阿夜的脸在视野中清晰，姜菡茗的心心中寒意一点一点被驱散。怕什么呢？这是一段新的人生，她已经不再是上一世任人宰割的姜菌茗了。她摇了摇头：“不，让她说下去。”
姜衡芷脸色微微有点僵硬。
“姐姐怎么不说了？“姜菌茗问。
姜衡芷：…你不生气？”
不愤怒？不悲伤？不害怕？
为什么这么平静？
“我要是生气了，口吐鲜血，晕死过去，再也醒不来，是不是就合了你的意了？″
姜菌茗这才知道，原来姜衡芷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对她起了杀心。上一世，风曜在蜀中登基时，纳姜衡芷为贵妃一-因为天下大乱，姜菡茗尚未追上圣驾，不知所踪，姜家的庶女勉强也能代表姜家的一份子。而在娶到姜菡茗后，转手便将姜衡芷送给了段璋。姜菡茗亲眼见证过姜衡芷的痛苦一一姜衡芷好像是真的很爱风曜，爱得越深，最后就越痛苦。
这一世姜菡茗让姜薪芷帮着对付段璋，某种意义上，也是为姜衡芷报仇。可惜，“命运”二字何其沉重，每个人的前路好像都已注定，姜衡芷注定对风曜不离不弃，死而后已。
殿中，姜衡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病中之人最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按照常理，姜菡茗应该惊怒交加，伤口迸裂。
那像细瓷一样脆弱的身体已经有了一道裂缝，只要把这条裂缝撑大一些，就必死无疑。
“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我以前确实是小瞧你了，这一局，我愿赌服输。“姜菡茗轻声道，“不过，我向来小气，输不起，所以，要拿回一点利息。阿夜，抓住她。”
阿夜的动作快极了，姜薇芷还来不及动作，刀锋已经搁在了颈边。姜衡芷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我让阿夜一刀杀了你，然后告诉外面的人，这是因为你一心想嫁给风曜，所以想杀了我，成为姜家唯一的女儿。我的侍卫为了救我，不得不出手杀人。这很合理，对吗？”
姜衡芷脸色大变，就要大叫。
然后脖子上一阵刺痛，刀锋更进一步，在她的颈间划出一道细线。“可是呢，这样我得赔上一个侍卫，因为哪怕是为了保护我，杀人就杀人，他得被推出去处置。而且姐妹内斗，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我还有个法子。姜菌茗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只嵌宝小匕首，扔在姜衡芷脚边，“你身为姐姐，特别心疼妹妹，自责没有保护好妹妹，所以也给自己肩上来了一下子，并求佛主保佑，愿意用自己的伤，换妹妹痊愈。听上去是不是特别动人，特别符合你的才名？”
姜衡芷浑身颤抖，看着床上的姜菌著，像是看见一只恶鬼：“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死了一次之后一一姜菌著在心里答。
“不然呢？我就该活活被你气死，才算好妹妹，对吧？"姜菡茗嘴上道，“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内，你没有动手，阿夜就动手。……三”几乎是“三"字落地的同时，姜衡芷捡起匕首，一刀扎进自己肩头，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生生把自己疼晕过去。
外面的人不知道是谁出的声，“砰"地一声推开门。领头的正是赵公公，到底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处变不惊，心平气和地问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赞道：“衡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