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日前在洛阳徐申曾经提出罢收关市之税以促进商货流通,从而缓解汴州境内的物困,而今源复所执行的却是完全与之相反的大征关市,彼此能投契才怪了。
在州府不肯配合的情况下,徐申仍然将织坊给统筹建起并维持至今,也算是能力不俗了。
一行人向织坊内行去,当然也免不了织工们列队相迎、叩谢救恤。虽然外界对织坊所知不多,但是进入织坊的这些妇孺们却也实实在在的受到了帮助。
张岱留意到织坊中成年织工的比例很高,而少年孩童数量则就不多,只有两三百人而已,当即便沉声道:“这里幼孺怎么这么少?”
他以为徐申是为了保证织工用工效率、刻意减少收助幼少,这无疑就违背了救助妇孺的本意。
徐申闻言后连忙解释道:“此间收恤之众,多是州府解送过来。州境内大索亡人逃户,民众多困于乡野,能够入此受助者不多。州府解送来多是官奴贱户妇女,丁男则仍留州府役用。如今所收纳的妇孺,都是仆从乡里访得……”
张岱闻言后不免又冷笑一声,他建造织坊本来是为了救济那些受灾情影响、生产无以为继的百姓,结果需要被救济的百姓被按在乡里不得动弹,州府却将隶属其下、劳动效率较低的官奴婢甩包袱一样的送过来。
他倒不是不乐意救济这些官奴婢,只是这些人隶属官府管辖,官府也理当负责他们的生计,现在却被打发到这里来,分明是吃大户,在这里吃干抹净后再直接被官府收回,与民间疾苦全无牵扯。
汴州织坊相较郑州那里,房屋建筑和布置格局也差得多,之前的那些妇孺还住在简陋的窝棚里,而近日被解送来的上千人由于没有足够的屋舍安置,眼下还只露天席地,也还没来得及被安排上工,因此整座织坊都显得很杂乱。
“新的织坊不要再建了,那些官奴婢通知州府引回。民间收恤的百姓,各自记录她们的乡籍住处,让她们全都归家耕织,每天遣徒入乡早送口粮、晚收布帛。”
张岱想了想之后便说道,救危济困他自然不会吝啬,但这样摆明被人割肉占便宜,是他不能忍受的。
让织妇各自归家做工,奔走联络、发放物资虽然有些麻烦,但这行走乡里、发放资货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宣传方式,也能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得知此事,从而加入进来。
徐申一开始也是很想借此机会救助乡里,但是过去这段时间被州府的冷漠对待搞得热情耗尽,听到张岱的决定后,心中虽然有些惋惜,但也还是点头应承下来:“仆一定用心走问,绝不遗漏一人!”
“这织坊还是要保留下来,届时造功德碑于此!”
张岱又吩咐一声道,徐申闻听此节,连忙又说道:“若要造碑纪此功德,城中有相国寺,乃是香火鼎盛的河南名刹,若能于寺中造碑,所见者尤多!仆有乡亲于寺中知客理事,可往联络造碑!”
张岱闻言后也是一喜,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宗教对社会各阶层的影响自然更加深刻,武则天当年便大修佛典、大造佛寺来给自己造势。若能于相国寺造碑,效果无疑会更加的事半功倍。
两人这里正商讨着,忽然有徐氏的家奴匆匆入此,向着徐申禀告道:“郎主,开封县廨来报已经抓捕到之前夜袭的歹徒,请郎主往县衙指认!”
“知是谁人带领指使?”
徐申听到这话后便也连忙问道,他本是用心行善,结果却遭此殴打,心中自是愤懑不已。
“据说是一队过境的河卒舟子,那为首者自称南八。”
张岱本来在一旁只是听着,闻听此言后脸色登时一变,当即便起身道:“你没有听错?其人自称南八,他名叫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