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纵舒抿唇,含糊搪塞了过去。
罢了,她提顾亭钰干什么。
沈绵出事了,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提了他不过让她更寒心罢了。对于这个对话,沈绵没太在意。
她想把手机放下,但视线一落,不经意瞥见手机的主屏幕。那里有几十个未读的电话。
她一愣,指腹下意识点开,发现均来自同一串号码。陌生的号码。
沈绵皱了皱眉。
手机的确属于自己,但此时此刻,她却什么找不到丝毫与之相关的回忆。像是走进了陌生人的私人世界,旁观着不属于自己的故事。沈绵心头划过丝丝异样。
直到,她的目光定格,发现了一则尚未来得及发送的短信。一一“顾亭钰,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沈绵指尖一滞,心思泛空,不由蹙眉。
林纵舒注意到她的脸色,忍不住担忧道,“绵绵,先别碰手机了,好好休息最重要。”
沈绵回神,睫毛细微的颤。
“好。”
她听进去了,把手机给她。
但她内心仍存有一些疑惑,在对上林纵舒眼神的那一刻,她问起,“对了,纵舒。”
“你知不知道,顾亭钰是谁?”
闻言。
林纵舒表情僵住。
夜里,沈绵忽然起了高热。
她浑身冷汗涔涔,躺在病床上,坠入一个又一个的噩梦。直至,她睁开了眼。
医院的光线冷到几乎惨白,沉沉地坠在她的眼皮,令她条件反射地恍惚了瞬。
墙边的钟表指向21:31分。
在她身边,护士在替她调试打点滴的速度,见她脸色不太好,轻声地安慰,“没关系,你只是发烧了,打完这瓶应该就好了。”沈绵声音有些哑:“谢谢。”
护士笑笑,“不客气。”
走了几步,她想到什么,“对了,之前你妈妈想进来见你。但听说你睡着了就没来打扰,留下一些东西就走了。”
沈绵一愣。
“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护士笑了笑,离开了。
空气重新归于寂静。
也许刚从车祸中苏醒,今天她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沈绵甚至没办法去拼凑第二次。
她记得不少人来看她。
但没有她母亲,肖琴。
如今听护士说,自己睡着了没同肖琴碰上面后,不知为何,竞隐约地松了囗气。
沈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从前最渴望肖琴的陪伴。可现在却一想起,头就止不住地疼。
沈绵眉皱了又松。
护士走了,林纵舒有事出去了一趟,病房又剩下了自己。百合花散发的清雅幽香冲淡了病房的消毒水气息,没那么冷冽。但她躺在病床,浑身仍止不住地冷。
大概是因为发烧吧。
沈绵想。
她阖住了眼皮,强迫自己快点入睡,盼着自己能早点好起来。但是事与愿违,她思绪愈发的乱,也越来越清醒。
最后,沈绵索性睁开了眼。
而刚好在这个时候,门外忽地起了动静。有人在外面谈论什么,其中一道声音很熟悉,是沈绵的主治医生。
“嗯。”
“其他身体的损伤暂时没检查出来,当然,还得继续观察。”“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是一段对话。
沈绵听得模糊,但本能觉得讨论的是自己。因为就在交谈结束的那一刻,那边虚掩的病房门忽地从外面推开。
动作很缓。
沈绵一怔,而后,听见渐近的脚步声。
她睫毛一颤,几乎没作反应,下意识看了过去。须臾间。
沈绵对上了一双漆深的眼睛。
男人戴着医用口罩,鼻骨高挺,漆黑眼瞳沉下异样的情绪,就这样俯下了身。他垂了垂眸,纤长的睫毛拓下了阴影,握紧沈绵一只手。他握的很紧,十指紧扣,冷白手背蜿起青筋,嗓音也有些哑。“对不起,绵绵,我来晚了。”
他对她说,字字清晰。
闻言,沈绵怔了一怔。
但这份懵懂仅仅是一瞬,很快她反应了过来,皱起了细眉,冷淡又抗拒地抽回手。
“先生。”
“请自重。”
一一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