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醉酒
话音落下的最初几秒,兰波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魏尔伦也没有动,而是执着的、坚定的看着他。在朦胧的摇曳烛火中,一切都被衬托得格外暖昧,连光也显得温润至极,又仿佛有千丝万缕的蛛丝,柔软地黏连于那静默的目光对视间。又过了片刻,兰波才像是纵容了他的请求般,朝魏尔伦抬起右手。面颊因醉酒而泛红的魏尔伦配合俯身,低垂着眼,主动将自己那已然滚烫的面颊贴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又重新抬眼朝这边看过来。这一连串动作是做得如此流畅而自然,既没有演戏的做作,也不具备半点honey trap的应用技巧。
然而,它又比任何honey trap都要来得诱惑,是魏尔伦以自己为饵而自愿设下的,透着甜美酒气的蜜罐陷阱。
在他弯腰时,衣领顺着重力往下垂落,能看见佩戴过项圈痕迹的脖颈与一小片光产果的锁骨,还有金属的细链在兀自轻微摇晃。是之前在中东地区执行任务时,兰波给他定制的狗牌。上次任务已经取了下来,此刻不知什么缘由又被他戴回去,细细勾着脖颈,像实体化的一丝欲念,既束缚住了魏尔伦,也勾得兰波指尖开始发烫。原本,作为工作上的搭档、作为生活里的亲友,他们是并不需要更进一步、做出如此亲密行为的。
“好吧。”
但是,兰波听见自己张口,叹息般答应了这个请求。“去我的房间里。”
仅开着床头灯的卧室里,有一点点葡萄酒的醇香气味开始弥漫,随着二人的动作而逐渐浓郁。
“唔…唔哈……
像在监狱那夜般,魏尔伦仍旧半靠在床头,偏过脑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但此刻的他也与监狱那时不同,手脚没有被铁制的镣铐束缚,穿着体面干净的衬衫与长裤,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背后垫着兰波常睡的枕头。不过,魏尔伦眼下的感受又与当时截然不同。当体温微凉的手掌轻而灵巧地朝他覆来,纤长有力的五指缓慢收拢,收紧,又恰到好处地控制着力道时,他不再需要像【13)那样压抑自己。
兰波单手将自己的身体撑在魏尔伦上方,边让自己保持绝对的主导姿态,边用单手游刃有余的动作着。
台灯提供的光源照明很窄,不怎么清晰,却更令颀长身体覆盖下的阴影更显得那双金眸幽暗深邃,仿佛盯紧爪下财宝的冷血龙类一-既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更为冷静,又逐渐浮现起某种难以明言的、清晰的愉快。过量的酒精混杂同等的甜蜜,搅得魏尔伦思维早已混沌零落,只能随兰波的动作发出同样明显的吐息。
他追求着精神上的这份愉悦,并不在于它自身提供的多寡,而是因为这份快乐是由兰波亲手带来的,他们从未如此亲密的待在一起过一一也令他是如此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身为人类的一员,在体会仅有人能带来的独特感官。近乎本能的占有欲驱使着魏尔伦,叫他抬起上半身,伸出手,却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去拥抱兰波,还是想要用自己手去结束这漫长而甜腻的折磨。“不准动。”
有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魏尔伦耳边响起,下达了一个甜蜜而残忍的指令。兰波慢吞吞开口,依靠腰腿力量稳住自己的重心,在没有停止那里的情况下,又用手按在魏尔伦的肩膀处,以一种不容置喙的态度,让对方被迫重新靠回床头,双手也仅能抓紧身侧的床单。
或许也能虚捉着兰波的手腕,而后者十分纵容的允许了这点微不足道的抵抗。
“兰、兰波……
在每一秒都格外难捱的此刻,魏尔伦的大腿肌肉早就绷得极紧,肌理线条流畅的窄腰与脊背也只能克制着往后缩,避免自己做出幅度过大的动作。比起拥有自我意识不到一年、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魏尔伦,深入学习过这方面的兰波实在显得太过从容了。
而由于他们眼下在自己家里,兰波可以支配的时间也远比在监狱时宽裕。这令兰波在从容之余,又因醉了酒的缘故,心底生出太多魏尔伦根本无法招架的恶劣掌控欲。
他会在魏尔伦的肌肉绷得极紧之时,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按住顶端,瞬间将那双鸢眸逼出湿漉漉的、半是求饶半是渴望的水光。葡萄酒的气味变得更黏稠了,房间的温度在不断攀升,变得黏糊糊的,像有人倒出了一大罐琥珀色的蜂蜜。
“再忍耐一下。”
昏暗的环境里,兰波在发出低沉的、愉快的笑意。他的手轻而易举操纵着那份原始的快乐,时而允许溢出点黏连的半透明汁液,时而强迫其在封闭的狭窄空间内继续酝酿一一但无论如何,绝对的主导者仅有他一人。
魏尔伦的反应也随之愈来愈剧烈,按在床铺的指节早已发白,又只能克制地攥紧床单布料,将它的每一层褶皱都犁得极深,仿佛这样做就能盖过对方的动作、足够转移大脑注意力似的。
从一开始的小口呼吸到最后已来不及汲取的氧气,从鸢眸深处泛起的水光到面颊沾染晶莹的湿痕。
那头纯粹到没有丝毫杂色的金发早就被汗湿透了,打理整齐的衬衫也在挣扎间变得散乱、压出了比喘息声更多的折痕;葡萄酒的香气混着黏腻细微的水声,像淬火敲打的利刃被反复浸入冷水。
从魏尔伦说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