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93章
秦般若经历的这几个男人,皇帝年纪最小,可带给她的压迫和威胁却是最强。
而且,不论什么时候也都是一副强势的模样,极少有这样将无措、窘迫、懊恼,气愤,心虚,担心等等的一切情绪都挂了脸。短短一瞬间,秦般若觉得自己跟看了场戏剧变脸似的,好笑又好玩。瞬息之后,男人脸色就沉得厉害,目光幽幽地盯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其实秦般若有些坏心思地想等着他说什么,男人却迟迟没有开口。宫中皇子成年之后会特地着宫人教导床事,当时他撞见那场树下欢情不久,在日复一日的深夜与梦境里明白了自己的渴望。所以,教导成人礼那天,他不过瞧了一眼,就将人轰了出去。后来无师自通了手渎,却是渴望越久越难纡解。
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在数息之间.….
新帝握着她腰间的手指紧了又紧,深吸一口气:“母后,再来一次吧。“秦般若状作若无其事地推了推他,淡声道:“改天吧,哀家有些累了"新帝面色沉得更加厉害,低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方才哑声道:“好。”说完之后,新帝干脆利落地起身,扯过一件披风给女人裹上,就抱着女人往寝殿走去。
秦般若觑了他一眼,男人面色沉沉,方才的诸多情绪已经尽数压了下去,就好像方才那羞恼的毛头小子不是他一般。身上湿漉漉一片,都没擦干净,走动间水珠落下,凝出一路的水渍。深夜寒凉,过堂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秦般若不自禁地打了个颤,生了凉忌。
男人体温却滚烫得很,甚至比方才还要强烈,他裹了裹怀里的披风,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秦般若:“放我下来。”
新帝瞧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浴堂殿距离寝殿不过百步的距离,往常不过数息的功夫,今日秦般若却觉得格外漫长难耐。
一步一步,走了似乎有半柱香的时间。
东方渐渐露出些许的熹微光亮,浅浅一线破开整片黑暗,已经寅时三刻了。殿内的烛火已经烧尽了,香炉里的细烟也变得渺渺。男人抱着秦般若放到床上,自上而下地盯了她许久,额头青筋时不时跳动一下,就在秦般若以为他下一秒会忍不住做些什么的时候,男人语气平静慢慢道:“时候不早了,母后先休息。”
秦般若一时有些怔怔,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他的身上,眨了眨眼:“好。新帝闭了闭眼,转身重新回了浴堂殿,却没有进温水,而是下了冷水生生将欲望给湮灭下去。
等换了衣服再次出来的时候,周德顺笑呵呵地舔着脸凑上去:“."话刚出口,新帝就神色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在这里候着。”周德顺:……得,初入不顺。
“是。”
天色已经现了鱼肚白,整个长安却还没有醒过来,街坊之上一片静谧。新帝兜头罩了一件斗篷,就照着东区平康坊的北里打马行去。那里向北是文人雅士聚集地,往南则是高官显贵居住地,为此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红灯区。北里从北到南分为北曲、中曲和南曲。北曲的妓子多是相貌平平或技艺平平。越往南,妓子的名气越大,几乎整个长安或者整个大雍出了名的妓子都在南曲住着。
南曲的最高楼上,住着一位南楼夫人。
南楼夫人换了很多个,可这名号却从来没有倒过。历时近百年,每一代的南楼夫人都是整个长安最为风情万种的女人。如今晨曦渐晓,南楼夫人刚刚睡下,就被南妈妈给连声叫醒了,不由分说地就将人推给刚刚进楼的贵人。
贵人一身玄衣,面上也罩着面具,腰间没有缀着任何显示身份的玉佩等物。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从衣服料子,到身形气度,南楼夫人一眼就瞧出来人怕是贵不可言。
南楼夫人本还气愤困顿的神色,登时精神起来了。女人一身紫色缠枝轻纱宽袖裙,面如晚月,眉似青黛,鬓鬟蝉媚,眉眼含娇,一摇三晃地近前道:“公子有何事来寻南楼,有什么南楼可以帮上忙的尽管说就是了………”
还没走近,男人冷冷出声打断她:“站那里就行。”南楼夫人…
女人顿了顿,笑容不减,身子半靠在屏风一侧道:“是。”男人没有立时说话,手指在桌案之上敲了半响,又想了一会儿,方才斟酌着道:“你睡过多少人?”
南楼夫人:?
对上女人茫然的视线,来人抿着唇沉默了片刻,重新改了口:“你会对比曾经睡过的男人吗?”
南楼夫人眨了眨眼,隐约明白这位贵人过来的原因了:"”这…一般来说,来寻奴家的,左右都差不了太多。可再是相似也免不了对比,比如说……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有的粗一些,有的细一些,有的弯一些,有的直一些,有的硬一些……感受各不相同,肯定会下意识对比。”“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时间久的,叫人欲罢不能。”男人一时没有说话,不过气压却莫名地低了下去。南楼夫人心下咂摸了一会儿,继续道:“若是时间短了些,那硬一些,长一些,粗一些的话,体验也还可以。只要不是过于短暂就好。”“像三五息的时间就一切结束了,那就成了实打实的银样枪…男人不仅气压没有升上来半分,反而变得越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