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一愣，低下头道：“是。”
新帝推开门入内，天色已经昏黄，殿内没有点任何烛火，光线阴翳一片，瞧不分明。新帝转过屏风，远远就瞧见帐内一道侧躺的倩影。呼吸骤停了一下，再次平稳。
新帝勾了勾唇，知道她已经醒了。
男人缓步上前，轻轻坐到床沿位置，垂首瞧着她。秦般若侧躺向内，满头青丝散在玉枕之上，延颈秀项，黑白分明，温软无比。新帝喉咙忍不住滚了下，手指轻轻碰上女人发尾，又轻轻地顺着指节打了个圈，动作轻柔地扯了两下：“母后，醒醒了。”秦般若没有理会他。
新帝又扯了两下，女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新帝忍不住提了提唇角，慢慢俯下身去凑到女人耳畔：“母后，若是你再不醒的话，那儿子就认为您默认儿子可以对您做一些事情了。”说到最后，男人张口轻轻咬住秦般若的耳垂，又细细含吮了个瞬间，声音沙哑呢喃。
秦般若身体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双手使劲将人一推，自己往后退去，骂道：“混账东西，…….”
男人手里还拽着一缕青丝，被她这样用力一推，扯得生疼。新帝连忙松开手，道：“抱歉母后，没有扯疼吧？”秦般若又气又疼，两眼通红：“滚！疼死了。”新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回来，轻声道：“我瞧瞧。”秦般若又抓又打，完全一副不让人近身的态度，冷声道：“不要碰哀家。新帝顿在原地，整个人都安静下来。案上的香炉仍旧徐徐扩散着龙涎香的味道，这是她曾经闻惯了，又厌恶极了的味道。床榻之上的每一次承欢，都不是那么愉快。可如今，还是一样的床，却从老子换成了儿子。当真是，好样的！！
女人眼里的厌恶太过明显了，从新帝，到殿内设施，再到身上坐的那架床。没有一处看得顺眼。
新帝神色自若地坐下，平静道：“母后若是不喜欢这里，朕叫人重新整修一番。不若照着永安宫的布置来？”
秦般若目光发狠地看向他，呼吸一下又一下，重得发沉。新帝轻笑着握住她的手指，低声劝道：“气大伤身，母后别生气了。”秦般若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其实一个下午，秦般若已经顺平了心头怒火。可是这个混账东西回来之后，突如其来的一下轻吻，又将她炸了毛。胸口那按也按不下去的心跳，几乎下一秒就要跳了出来。如他所说，湛让可以，张贯之可以，琴师……琴师还没有。呸！
这些人都可以，唯独他被自己排斥在外。原本的那些祈望，早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守望中演化成了漆黑的欲望，成为一个执念。若是欲望得到满足，执念得到化解，或许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当初男人对她也还算敬重。不到最后一步，她不想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本就有批言在前，若是再于身体之上纠缠不清，怕是要彻底乱了。如今倒好，什么也不怕乱了。
这个混账一力降十会，快准狠地把所有都斩断了。她不再是太后，也不再有那些伦理身份。
她只是他金屋藏娇的一-阿娇了。
秦般若整个人彻底安静下来，重新睁开眼睛看向他：“小九，你到底想怎样？”
一室的昏暗中，殿外兴起的灯火在一点一点蔓延。从外向内，朝着幔帐渐渐移去。风吹动龙涎香，更浓地灌入女人鼻腔之中，馥郁沉香。秦般若跪坐起身，抬手慢慢松开腰间的系带，又慢慢解开中衣领下的一粒粒玉扣，慢慢褪下，露出皎洁莹白的身体，以及胭脂红的缠枝小衣。红的刺眼，白的更刺眼。
月光落下来，那里却比月光还要白。
新帝听到女人语气轻缓，神色坦然：“小九，你不过就是想要哀家。”“哀家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