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67章
“没有解药。”
这一处破庙久不见人烟，檐铃上爬满了蛛网，被风一吹就变得颤颤魏巍，濒临破裂。
秦般若闻言眼都红了，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愤怒封顶之后反而语气变得惊奇地平静：“为什么？”
“你当真同先太子那些人搞在一起了？”
张贯之轻微的摇了摇头：“没有。”
秦般若又一巴掌扇了过去，眼睛更是红得厉害，血丝清晰可见：“既然没有，那你告诉哀家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张贯之受了她这几巴掌，也不见丝毫恼怒，重新看向她：“皇帝不会死。“秦般若登时愣住了，呐呐道：“剑上没毒？”张贯之摇头：“有。”
秦般若气急了，这个时候还同她打什么哑谜：“既然有毒，又没有解药，皇帝如何会没事？”
张贯之摇了摇头，瞧着她没有回答，只是道：“太后放心。死十个伯聿，也不会死一个陛下。”
秦般若被他又给弄懵了：“什么意思？”
张贯之又不说话了。
秦般若气得咬牙：“张伯聿，你再同哀家打哑谜，就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叮铃铃，又一连串的檐铃声顺着风声传来。张贯之垂了垂眸子：“好。”
秦般若眼前一黑，顿时被他给气笑了：“好好好！滚！！”张贯之没有滚，反而重新抬头看向她，目光中似乎闪出了什么复杂的细碎情绪：“皇帝不会死，先太子党的人这回也会被皇帝清剿个干净。北周的人掺合进来也讨不了好，如此时候，太后愿意同臣走吗？"1“北周公羊劭？”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新帝的脸色已经越发暗沉，望着为首的人，冷冷道。公羊劭三十余岁的年纪，方脸圆目，虎臂蜂腰，肌隆如铁，是北周摄政王身边最得力的武将。二人此前从未见过，如今第一次见面就被新帝直接叫破了名字，忍不住眸光微闪，大赞道：“大雍陛下好眼力。”新帝却没有同他寒暄的意思，冷冷地扫了一圈男人身后兵马，出声也不客气：“怪不得那群人如此一反常态的跳了起来，原来是攀上了强援。”公羊劭呵呵一笑：“强援算不上，不过是应朋友的一点儿请求，帮上一点儿小忙。”
新帝扯了扯唇角，冷声道：“你们北周这么快就押宝，当心把棺材本也赔进去了。”
公羊劭坐在马上摊了摊手：“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于途中瞧见了大雍的新帝陛下，多说了几句话罢了。”
新帝冷笑一声，怎会不清楚这些人打的算盘，如今已然确定他中了毒，那么拖也得把他在这里拖死下去。若是叫他解了毒，缓过神来，那么北周与大雍之间就必有一战。可若是将他拖死在了这里，那么以剩下的那群蠢货，怕是不用北周多做什么，五年之内，大雍就会彻底并入北周的版图了。不过说来奇怪，据说那棠棣之华的毒痛在脏腑之中，稍一运功就会中道崩殂。可为什么他却是自心口泛出疼痛，如细虫啃咬，不显其他。新帝搭下眼帘，盖住心头沉思，语气幽冷：“同朕说话，你还不够资格。要想留下朕，叫拓跋稷来。”
话已至此，再没有什么耐心同这些人耗着了。他前头佯装做戏至此，不过是为了将人都引出来。如今人都出来了，可母后又弄丢了。
想到张贯之………新帝面上神色更冷，握着长剑的手指嘎吱作响：“杀了！”北风卷过路途风沙，呼啸着窜入众人耳鼻。秦般若深吸一口气：“哀家同你说了不止一遍！哀家凭什么跟你走？“张贯之，你什么都瞒着哀家，就这样将哀家哄得团团转，哀家又如何放心同你走？”
张贯之垂下眼睑，再不吭声了。
秦般若刚刚压下去的愤怒重又窜了上来，过去虽然也是个闷葫芦，但完全不像如今这样说三句话也憋不出一个屁。
她努力吸气、吐气、再吸气，反复几个来回，试图让语气平和一些：“你让哀家同你走，你的计划是什么？倘若你的计划周全，哀家未尝不可同你一起走。”
“哀家的处境你也清楚。有惠讷那个老和尚的话放在那里，终究是隔在哀家同皇帝心里的一根刺。哪怕他现在如此.…“秦般若顿了顿，似乎想了个词，“如此孝顺。可时间久了，谁也不保证皇帝会不会觉得膈应难受，想要拔掉这根刺。”
“你若是安排的周全，后路也处理得当，那哀家就跟你走又如何？只·.…“哀家方才将你的名字在皇帝那里道破了。哀家若是同你走了，承恩侯府怕是要遭殃。”
秦般若几乎将所有的考量都掰开了，同他心平气和地说道。张贯之望着她淡淡道：“承恩侯府，臣已经安排妥当了。”秦般若闭了闭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和北周，和先太子同谋篡位，成了板上钉钉的证据！你觉得皇帝最终会饶得了你吗？到时候，天下都是你的通缉令。张伯聿，你能走到哪里去？去北周吗？哀家同你一起？”秦般若扯了扯唇角：“哀家身为皇帝的母后，到了北周，他们只会利用哀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哀家也不想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张贯之其实想要的只是她最后这句话，如今终于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