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雨果在马赛那套海景别墅很感兴趣。"王尔德突然出现在茧一眠身后,小声地补充道。
茧一眠看着王尔德,微笑。啊,不是很想掺合,但还是去一下吧。挂断电话后,茧一眠给果戈里发消息。
茧一眠:在哪呢?送我们一程?
果戈里:正在前往英国的路上呢。明明昨天还很想和茧谈话,今天就要分别了一一这是否也是不自由的一种体现?啊,无法控制的,命运般的别离啊!茧一眠:为什么去英国?费奥多尔要去钟塔侍从搞事情了吗?果戈里:不是哦!我只是去做巡回魔术表演的!茧一眠:你看我信吗。
大大大
横滨的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茧一眠和王尔德经过了一场颇为刺激的小偷渡,踏上了这片混乱的土地。
这里正忙着打架,进来倒是很容易,今日的横滨依旧很横滨。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下五次街道火拼。枪声、喊声、爆炸声此起彼伏。王尔德紧紧跟在茧一眠身后,惊叹道:“这里可真乱。”他知道这里在打仗,但看到这个频率后还是实打实地惊讶了一下。这里的普通人都不活了吗?
茧一眠轻抚着被弹药声吓到的王尔德的后背。毕竟是即将被划分为租界的地方。他们还是快去快回吧,要是被三花猫老师发现就不好了。茧一眠直奔擂钵街。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爆炸,现场的景象触目惊心。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黑色的焦土向四周辐射,像是大地张开了一张痛苦的嘴。残垣断壁格外狰狞,空气中还残留着爆炸后的硫磺味和血腥味。一辆辆军车和救护车把这里团团围住,红蓝色的警示灯在废墟中闪烁,给这片死寂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神明在这场爆炸中诞生,又或者湮灭。
茧一眠在附近搜索着,他上前用日语搭话:“不好意思,我有一个亲戚在这里走失了,我很担心。请问您看过一个黑色长卷发的法国男人吗?”那位医疗人员看着眼前的黑发人,又看了看他身边明显西方特征的金发男人,眼神变得警惕起来。这个时期,大家对外来人都不是很友好,尤其是王尔德这样特征明显的欧洲人。
“这是我的爱人,我们一起的。“说着,他轻怼了下王尔德的腰。王尔德立刻做出可怜兮兮的痛心表情,那双碧绿的眼睛水汪汪的,释放着自己无害的美丽。茧一眠则配合地露出笑脸盈盈的恩爱样子,两人的默契让人看了都觉得温馨。
医护人员看花了眼,犹豫着点点头:“我并不清楚……不过被收纳的伤员部分送去了医院,还有些医院不够用了,被安置在附近的场馆。”茧一眠道了声谢,然后直奔更为简陋的体育馆区域。他们搜刮了一整遍,在第四个地方时,茧一眠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阿蒂尔兰波躺在简陋的担架上,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他的脸色苍白,黑色的长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身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呈现出暗红色的斑块。左臂明显骨折了,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呼吸微弱而急促。茧一眠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一一还活着,但似乎在发烧,额头烫得吓人。茧一眠询问道:“能先给这个人治疗一下吗?他看起来要不行了。”本来就很忙的医护人员看到这个集齐了三要素的患者一一非本国人、重伤、身份不明,在这种条件有限的地方,他们更想把资源给那些更需要、更容易活下来的本国人。
茧一眠立刻补充道:“我们会出医疗费的,多贵都能出。”医疗人员瞬间变脸,用非常日式的敬称和鞠躬道:“那么请走这边的付费通道。”
在茧一眠又给医疗车司机一笔加塞费用后,阿蒂尔兰波成功被抬上担架送入医疗车内。
车内,兰波如破风箱般的呼吸声断断续续。茧一眠原本还不太担心的,但看到这一幕,还是不得不感慨一-真是太命悬一线了。还是把人送回法国去吧,这样的情况,独自在异国他乡也太可怜了。在阿蒂尔兰波被推进手术室后,茧一眠和王尔德在走廊里等待着。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亮着。
王尔德靠在墙上,感慨道:“波德莱尔好像挺重视他这个学生的。来外地遭这么大罪,这下得气死吧。”
茧一眠点头。
王尔德想到什么,问道:“这次的任务,他是一个人来的吗?我记得他有个搭档,是个金发的?”
茧一眠再度点头。
“那个人呢?不会也出事了吧?话说,你接下的任务是把兰波带回去,还是两个都要带?”
茧一眠还是点头。
王尔德伸手戳了戳茧一眠的脑袋:“你是不是没听我说话?”茧一眠摸了摸额头,嘿嘿道:"抱歉,在想着后续该怎么处理这小孩呢。时间像一只慵懒的猫,踱着细碎的步子从窗棂间溜走。白色的墙壁上被投下一方温柔的金黄,仿佛要把这冰冷的医院也染得有些人间烟火的味道。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护士推着病床缓缓走出。床上的兰波脸色苍白得像透明的瓷器,眼睛半闭着,眼帘下的眸子有些涣散。麻药还没完全退去,他的意识在现实与虚无之间飘摇着,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细微滴答声,像时钟在数着他的心跳。王尔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金发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