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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1 / 2)

第78章坦白

兰府船舫抵达长安的这一日,临到晌午,岸边的水手蹲着,各自端碗吃饭。将军府派了丫鬟和小厮天天来码头,一等便是一整天,他们睁大眼睛,可谓望穿秋水,找挂有兰字的帆旗。

“是!是兰字!”

“快回府牵马车,牵两辆,船上不少东西要装呢。”小厮一路狂奔,赶去将军府。

今天恰逢卫大爷休沐,张氏听说儿子儿媳回长安了,五味杂陈。张氏本来盼着卫霄早些归家。

可前几日兰府寄的书信送到她手里,她不识字,便让长媳先过过眼。薛妍认得字也算够用,磕磕绊绊地读完信,张氏听得心惊肉跳。“老爷,英娘……锦娘,我该喊她什么?"张氏表情恍惚,连忙叫嬷嬷给她梳头发。

她心心焦,坐着都嫌躁。儿媳回一趟娘家,这会儿突然告诉她,她的儿媳不是原来的儿媳,而是儿媳的妹妹,她越琢磨越头疼,究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卫大爷十分平静,说:“等见着了,你单独问一问长场。”张氏唉道:“乱套了!”

卫大爷劝慰道:“若是薛妍读错字呢?如此不着调,不像书香门第干的事。”“阿弥陀佛。“张氏双手合十,说,“保佑我儿媳还是原来的儿媳。”卫大爷从容一笑,道:“幸亏长肠赶着这两日回来,要是过十天半个月,我非得去请道士帮你驱邪。”

张氏不乐意地瞪他,问:“你竞笑得出口?若这封书信句句属实,母亲那边,卫氏的列祖列宗,你去向他们解释!”嬷嬷拿着梳蓖,有点慌手慌脚。

卫大爷揉了揉脑门,说道:“这事哪有你想的这般严重。”张氏咄咄逼人:“儿媳被换都不严重?”

卫大爷烦道:“反正娶进门了,能怎么办?何况长肠成婚前,咱们也有事瞒着兰府,只要不是儿媳…跟别的郎君跑了,那才要命!”提及儿子的隐疾,张氏气愤摆手,道:“你快闭嘴。”彼时,云锦坐上将军府的马车。

卫霄思及岳父嘱托他关照齐湛兄弟,便差遣两个小兵替这对兄弟找了家歇脚的客栈。

一路走的很顺,云锦却想慢些回府,她不知婆母收着阿耶的书信,是恼是怒。

总之一定不会高兴。

云锦掀开车帘,支着下巴。

尽管她活到婆母的年纪,若遇儿媳换嫁,她未必心如止水。但她上辈子没有身孕,亦没有亲生骨肉。

她侧目看卫霄。

卫霄正翻着舆图。

在洛阳耽搁太久,军营要整顿,又要谋划备战,他与罗游商议一个月后就启程去西北。

卫霄反应敏锐,察觉身边的妻子投来目光,他手指一顿,抬眼问道:“俄不饿?″

云锦说:“不饿。”

卫霄不习惯吃洛阳的膳食。

兰府做的饭菜素淡,练武的男人不吃肉,嘴巴无滋无味。饱暖思□口,这句俗语是香山寺的方丈教他的。那间飘散檀香,供着神佛的禅房,方丈逐字逐句地讲解佛经。讲的什么,他记不清了,仅记着他分神,方丈重重地敲木鱼。方丈说读经书消除罪孽,断灭邪念淫念,避灾治病。听起来如同灵丹妙药。

卫霄似懂非懂,方丈愈是规劝他六根清净,他愈是控制不住地想着妻子。脱去胸衣的模样。

明明舒服地闭紧眼睛,满脸红的像番柿,却忍着一声不吭。卫霄接着想到自己的病。

他诘问方丈:“读经书治百病?”

方丈笑笑,道:“若寻常的风寒咳嗽,吃两服药即可,若为摸不着看不见的病,每日念三遍则根治。”

卫霄显然不信。

诸如方丈说世人吃饱穿暖便滋生贪婪,放荡风流。简直一派胡言。

他吃不饱也有欲望。

大大大

马车停府门前,卫霄扶云锦下来。

小娘子们欢喜地迎道:“嫂嫂!”

云锦笑着摸她们的脑袋,问:“想嫂嫂吗?”“嫂嫂,我都学会看黄历了!”

卫珺抿嘴笑道:“我隔一天就问阿娘,嫂嫂几时归家,把阿娘问烦了,她叫我看黄历,说哪天是吉日,嫂嫂便回府。”话罢,薛妍神色微妙,好在说话利索,“弟媳,随我到正厅见婆母吧。”正厅的氛围热闹,老太太急着瞧孙媳,和张氏嘀咕。老太太欣慰地说:“官家此番巡游洛阳,当地官员的乌纱帽掉了一大半,咱们亲家廉洁奉公,不染污泥,过几年有望升官啊。”张氏心心里咯噔地跳。

廉洁奉公,欺瞒官家,这两者能够互相抵消吗?云锦刚进正厅,二房的吴娘子上前握她的手,又朝老太太笑道:“祖母,英娘这脸色圆润,比过年那阵子看着更俊。”老太太面容慈爱,道:“是呢。“她伸伸手,示意云锦到她身边,大略瞥一眼卫霄,问坐船坐了多少时日。

卫霄回老太太,拢共近一个月。

丫鬟添茶,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自顾对云锦问长问短,说着新鲜的,房里犹如飞来一群喜鹊,咯咯地笑。

“英娘,你阿耶是不是写了一封书信?“老太太忽问,“我问你婆母,她道亲家也没说什么要紧的。”

云锦一时茫然,说道:“阿耶写的是要紧事。”老太太两眼放光,问道:“可是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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