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最后耐人寻味的看着裴业,笑道:“衬得朕是个昏君。”
长久的静默。
在场皆是朝堂显露头角的大官,专注观察官家的一言一行。他们这把年纪,老奸巨猾。
弄了半天,终于醒悟官家闹哪门子的脾气。原来冲犯官家的并非廖大人啊。
权衡利弊一番,戚炎作揖道:“官家切莫多虑。”“收复疆土,兹事体大,微臣思及长安百姓难得安逸,突然说要开战打仗,微臣忧虑他们接受不了。”
肃康帝扬了扬薄唇。
“多虑的人,不是朕。”
戚炎皮笑肉不笑:“官家既有考量,是微臣自作聪明了。”肃康帝扯着鱼竿,漫不经意地说:“朕自然是有考量,不着急作决策。”“曹公公,离江陵还有几日?”
曹良忙道:“官家,快则五日,慢则十日。”肃康帝笑容温和:“到了江陵,朕会问一问当地的父母官。他们若说不行,廖大人,你也不用做说客了。”
廖大人尴尬地解释:“官家,微臣全然是替北昭的江山社稷着想!”“朕知道你的脾性。"肃康帝说,“你胸怀坦荡,旁人未必坦荡。”肃康帝言辞含沙射影,这所谓的旁人--官员们表情各异,面面相窥。裴业不插话,若无其事。
钓鱼讲究一个忍,肃康帝今日格外舒畅,连钓三条鲟鱼,戚炎一干人等看透了局势,识趣地向官家道喜,再不端着劝谏的架子。午膳在前舱的露台摆桌。
伴驾的女眷少,另坐一间厢房。
兰贵妃看云英气色充盈,换了新的眉形,笑问道:“今日不晕船了罢?”云英点头。
兰贵妃越瞧,越觉得事情有转机。
膳食清淡,不过一盏茶的时辰,侍女来收拾桌席。月朗星稀,灯火初明。
云英陪兰贵妃去了尾舱的楼阁观景。
而在主舱饮酒谈笑的官员,仅略抬首看,可模糊地望见两道窈窕的身姿。但不会有人放着美酒不喝,掀起眼帘看楼阁一一阁内置了一张歇息的短榻,一把宽大的木凳。“英娘,别怕,你也不是第一次跟官家独处,你如何待的裴业,便如何待官家。”
“你能想通这件事,堂姐谢天谢地了。”
兰贵妃百般叮嘱宽慰云英。
她笑着抚摸云英的肩。
兰贵妃敛笑,问道:“你若抵触……”
“堂姐。“云英反握住兰贵妃,“你吩咐我的,我都记着。”兰贵妃横生顾虑。
云英说:“堂姐,我不怨你。”
尽管兰贵妃亲耳听云英说不怨她,她却揪心地皱眉。她失魂落魄地离开。
挂在阁前的珠帘轻盈精巧,缝隙狭小。
云英热了一身的虚汗。
焦灼,浮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肃康帝拨起一串串珠帘,清脆的声音像讨债来的。“坐。"肃康帝说。
云英并未立刻坐下,她硬杵在那儿,道:“官家先坐。”“我先?”
肃康帝穿着常服,双眸一凝,笑道:“这要分先后?”他取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长凳。
肃康帝问:“告诉我,你堂姐同你说了什么?”他好奇云英怎忽服软。
云英低眉道:“堂姐只说让臣妇仔细斟酌,掂量谁轻谁重。”肃康帝敲了一下长凳,问:“擦干净了,你不坐吗?”除去长凳,便是短榻。
云英一步一步走向肃康帝。
“所以谁轻谁重?”
肃康帝见云英乖顺,很是愉悦。
可惜没有灯盏供他看清她的脸。
云英寒彻骨髓,强迫自己的眼睛直视肃康帝,她道:“官家。”肃康帝揣度云英一定藏有隐情,于是捏着她的下巴。她的细腻激得他凭空点起火焰。
云英眼底掠过一丝羞耻。
她该躲闪的。
“不证骗朕?"肃康帝兴致浓,道,“朕已被你诉骗过一次,对你们姊妹一再饶恕,朕眼里容不得第二次欺瞒。”
云英笑道:“臣妇胆小,错犯一次就足矣,若臣妇不愿跟随官家,今夜又缘何要来此处?”
肃康帝指腹上移,女子的胭脂唇柔滑。
他抓获她的腰,继而止住动作,大抵试探她是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