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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逆举(1 / 3)

第87章悖逆举

姚韫知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凝视着眼前这张因高烧而失去血色,失去平日所有伪饰的面孔,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问道:“你在叫谁?”

任九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于是倾下身去,凑到他的耳边,急切地追问道:“这个敏敏…她是你的什么人?”

然而,梦魇里的任九思并未给她答案。

他似乎被困在更深的痛苦漩涡里,眉头拧紧,气若游丝地唤着她的名字,似是要在绝望的深渊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姚韫知心中有诸多困惑,可此刻终究是担忧他安危的心占了上风。她压下翻腾的心绪,用力回握住他滚烫的手,应道:“我在,九思,我在这里。”

“韫知.……锦知……

任九思的身躯灼热,虚软地依偎着她。

到最后,所有的声音都粘稠地堵在喉头,一呼一吸都变得格外吃力。姚韫知看着他愈发虚弱的模样,深知不能再耽搁下去。可她才松开手,便听见了他极痛苦的呢喃。“你又不要我了?”

“你这是又要抛下我了?”

姚韫知不确定他头脑是不是还清醒,也不知道这些个“又"字谈何说起。她叹了口气,回答道:“没有。”

任九思哑声道:"你别不要我。”

对于生病的人,姚韫知总是会多一些耐心。她摩挲着他的脸,温声道:“你现在在发烧,我得出去找人救你。你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可任九思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他无力地垂下眼睑,似乎坠入了另一重混沌的梦境。他苍白的嘴唇翕动,口中含含糊糊不知在说些什么,身体剧烈痉挛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似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在他身上撕扯。意识在灼热与冰寒的交界处浮沉,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模糊而不真切。

唯有紧挨着他的那一抹温热,以及萦绕在鼻尖的,独属于她的清浅气息,是这片混沌中唯一清晰可辨的坐标,让他得以短暂地锚定自己即将涣散的神智。他能感觉到自己滚烫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攥着一片柔软的布料。那触感微弱却真实,是他与那令人安心的存在之间最后的连接。然而,这片混沌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那抹气息,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原本紧密相贴的温热,一点点地抽离。

被他攥在指间的衣角,也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决的力道,从他汗湿滚烫的掌心一点点向外滑脱。

指尖徒劳地想要收拢,却因为高烧带来的虚弱而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清晰地感受着那点赖以维系的依恋,正随着布料的摩擦声,一丝丝一缕缕地消逝。远离。

她在远离。

她又不要他了。

这个认知如同又一波寒潮,猛地撞击在他混沌的意识上,比之前任何一次寒意都要刺骨。

鹅毛般的雪片无声地从灰霾的天空飘落,覆盖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眼前是铺天盖地的,死寂的纯白。

可就在这片吞噬一切的纯白中,一点刺目的红,突兀地晕染开来,带着铁锈腥气的味道,蛮横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了一声充满恨意的低吼。“张暨则,你个狗贼不得好死!”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身体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整个人在无尽的迷惘中缓慢下沉。

意识即将消退的刹那,在他模糊的视线里,那个他想要留下的身影似乎及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是因为他方才诅咒张暨则的话吗?

她是不是…已经觉察出什么了?

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思考太多,沉重的疲惫感翻涌而上,将他最后一点清明彻底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间昏暗的密室。墙壁由粗糙的石块垒成,上头挂着几盏油灯,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人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幢幢鬼影。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清晰的梦了。

梦境中的他似乎还是未加冠的装束。

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扣着沉重的铁链,每移动一步,都发出冰冷刺耳的摩擦声。

他一步一步走进密室中央,步伐虽缓,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容折辱的傲然。即便身陷囹圄,衣衫褴褛,那双眸子依旧清亮,透着不屈的凛冽寒光。密室尽头,张暨则站在书案旁,身着绯色官袍,面容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看似宽厚的笑意。

见言怀序进来,他并未立刻摆出审讯官的威严,反而像是招待客人般,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道:“言小公子,请坐。”言怀序一动不动。

张暨则挑了挑眉,“言小公子便这般不给本官面子?”言怀序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被铁链束缚的双手,镣铐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他并未看向张暨则,目光依旧平视前方虚空,只将手腕往身前送了送。两旁的衙役面露犹疑,看向张暨则。

张暨则脸上的宽厚笑意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随即竞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倒是老朽疏忽了,言小公子金尊玉贵,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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