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放了这个人。但你必须跟我回去。”
“行。”
南悠点着头,更紧地握住匕首,提出条件,“我要护送哥哥走出一里地,这期间,你们不许追赶,也不许放冷箭。”将领暗忖一里地很近,就算他们插上翅膀也逃不掉,于是挥了挥手,对士兵们下令:“都散开。”
士兵们让出一条狭窄的路,南悠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扶着元祐,慢慢往后退。
元祐的左腿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很吃力,走出十几丈便急着劝说南悠:“沣弟,你别为我做傻事。褚黎哪怕还有一个人活着就还有希望。”“我知道。”
南悠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会努力活下去,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死。只要你活着,咱们就还有团聚的可能。”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让哥哥逃出去,哪怕自己坠入地狱也心甘情愿。一里路很短,终点抬眼可见,但兄弟俩却像经过了漫长的煎熬。身后是虎视眈眈的敌军,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他们像两只顶着飓风和乌云飞行的萤火虫,拼命逃离吞噬一切的黑暗。
前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一条宽阔的大河横亘东西,河流湍急,波涛滚滚。元祐欣喜地抓住南悠的手:“沣弟,你还会游泳吗?我们跳河逃!水流这么急,塔赫人肯定追不上!”
南悠水性平常,却也顾不上了,使劲点头。他解下腰带,将自己和元祐系在一起,防止在水里失散。身后忽然传来塔赫士兵的叫喊:“南悠大人,一里路到了!请您马上回来!”
南悠焦急:“我不回去,他们定会追来,得想办法拖延时间。”“用这个!”
元祐反应敏捷,从怀里掏出冉彤刚才塞给他的傀儡符。他扯下一把野草,捆成一束,将符纸贴在草束上。草束瞬间变成南悠的样子,穿着发型都分毫不差。
元祐推了推假南悠的背心,那傀儡便摆动手脚,朝着塔赫军的方向走去。“快走!”
兄弟俩扶着彼此,跌跌撞撞朝着河边奔去。塔赫将领带着士兵追了上来,远远看到草丛中的人影,问:“那是南悠吗?”
几个眼尖的士兵仔细眺望,一直认定:“没错!是南悠大人,他回来了!”将领阴狠冷笑,来时霍查嘱咐他:“元祐顽固不化,对我族敌意极深,绝不能放虎归山,必要时可果断除之。”
他认为眼下就是“必要时刻",正好趁机绝后患。“弓箭手就位!务必射杀反贼头目!”
几百个士兵齐上阵,张弓搭箭弓,瞄准元祐的去向。弓箭的射程高达百丈之上,返程的南悠不在攻击范围内,而正在逃奔元祐正好落在箭雨覆盖的区域。
指挥官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像黑色的风暴飞向远处。离恨天修士见塔赫人犯了愚蠢的错误,便要制止,却被金世勋拦下。他也不想让褚黎灭族,只是在那兄弟俩身上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冉彤救人心切,林燕来抢先按住她提醒:“别冲动!南悠不会死!”“可元祐也会中箭啊!”
“我之前给了他防身的玉佩……”
向来促狭的少年难过得说不下去了,一股恶寒贯穿冉彤的心田,他们精心制作的保护措施竟在无形中将元祐推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箭雨“咻咻"坠地,密集地扎在泥土里,像突然长出的异形植物。南悠本能地抱头倒地,七八支羽箭射进他的后背、手臂与大腿,他能感觉到箭矢入体的炽热冲击,却奇异地没有丁点痛感。周围很快静下来,他抬头,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羽箭,好几处都是致命伤,可他竞毫无知觉。
“哥哥!”
他以为这是身体濒死时的自救反应,慌忙寻找元祐。“我在这儿。”
元祐即刻扶住他,南悠见他安好,非常欣慰,可转瞬意识到他会跟着自己丧命,便悲伤得无语凝噎。
元祐没有说话,抬手握住他后背上的一支羽箭,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南悠没觉得疼,却听到元祐闷哼一声,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刚要询问,元祐又握住第二支箭,再次用力拔出。“呃!”
隐忍的痛吟声里,几点温热的液体溅到南悠的脸颊上。他连忙抬头,惊见元祐的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哥哥!你怎么了!”
他惶然捧住元祐的脸,元祐只顾拔他身上的箭,每拔出一支,身上便会出现与之对应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南悠反应过来,元祐是在替他承受伤痛,他惊慌失措地抱住元祐,泪水模糊了双眼:“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元祐虚弱地笑了笑,声音低得像余烬里的火星:“别怕…你会得救的……他的思绪倒流回那日去西山茶园前,他恳求冉彤与林燕来设法保护南悠。“在下曾听说,有一种法术能替人转移伤害,不知二位可会?”冉彤了然:“你说的是替身术?你想给南悠找替身?”元祐没有半分犹豫,坚定道:"在下想做他的替身。”他本是将死之人,靠妖修捡回性命。如今能用这条命保护弟弟和族人,是他能为褚黎做的最大贡献。
林燕来欣赏微笑:“你真是个好哥哥啊,可惜我没学过这法术,帮不了你。”
在希夷之地时,冉彤曾靠替身符设计了陆淮准,那之后曾向夏炎讨教过这门法术,夏炎也细致地教授了。
她迟疑道:“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