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席,咱们可得盯紧点,别出岔子。”“能出什么岔子?”
“褚黎人恨透了塔赫国王,每年千秋节都有人闹事,可别被咱们碰上了。”冉彤啐了一口:“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是这么说,心里也提高了警惕,隐约预感这次千秋节会不太平。后日天还未亮,塔赫士兵已上街巡逻,一队队身着铠甲的卫兵手持长矛,沿着街道两侧站定,盔甲上的铜片在晨光里泛起寒光。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城墙,庆典的号角渐次吹响,“千秋节”庆典正式启动。城内商铺早挂起彩旗,灯笼串从屋檐垂下,随风晃荡着,却照不亮褚黎百姓们的脸。当有塔赫贵族骑着高头大马经过,他们才抬起头,挤出牵强的笑脸,待马蹄声远去,笑容立刻消散,眼中蓄满掩不住的苦闷和屈辱。游行队伍从城南出发,最前面是敲锣打鼓的乐队,鼓手们赤着上身,额上绑着“万寿无疆”的红带,卖力奏乐的神情显得凶神恶煞,仿佛要将这份“喜庆”硬砸进每个人心里。
跟在后方的是祖庙的神职人员,他们身着白色祭服,手持法杖,步伐整齐,神情倨傲。
队伍前端,一座由十六匹雪白骏马拉动的祭台格外惹眼。祭台四周雕刻着华丽的花纹,台面上铺着红色绒毯,南悠站在祭台中央,脸上戴着外出必备的红色面具,手持卷轴,朗声诵读贺词:“吾王圣明,统御四方,诛恶除秽,护佑万民…愿吾王千秋万岁,塔赫永世昌盛!”街道两侧不时爆发出“万岁!万岁!”的欢呼声,那是塔赫人刻意营造的热闹,他们高举酒杯,将美酒洒在地上,对着祭台挥手,一个个踌躇满志。彩色烟火腾空而起,“砰砰”连声炸开,红黄粉紫的烟雾在蓝天上弥漫,硫磺味越来越浓烈,呛得不少百姓捂住了口鼻。一些塔赫孩童举着小旗子,跑到褚黎人的摊位前,抢走了摊上的商品,摊主敢怒不敢言,只能气愤地目视他们嬉笑跑远。冉彤目睹这一切,联想着离恨天在修真界的倒行逆施,他们这些受害者的处境,不就和被塔赫奴役的褚黎人一样吗?强权无处不在,苦难比比皆是,而反抗必然与压迫并存。
就在祭司队伍靠近城中心时,街道两侧炸开“砰砰砰”几声巨响。那声响与燃放烟火的动静一模一样,释放出浓烈的白烟,像水流淹没了人群。冉彤忙用神识探查,只见无数戴着玻璃眼罩的蒙面人从房屋后、人群里钻出来,手里握着各种兵器,英勇冲锋。他们动作迅猛,无差别地砍杀塔赫人,冲进祭司队伍,围攻大祭司的马车。
可砸开马车门,车厢内空无一人,狡猾的大祭司没出席游行。惨叫声此起彼伏,观礼的人群惊慌逃散,有的被踩踏在地,有的拼命往角落里躲。
冉彤和林燕来暗中掩护,将几柄劈向南悠的长刀打偏,力保他的安全。白烟很快被风吹散,刺客们暴露行踪。数十倍于他们的塔赫士兵叫嚣着围过来,不过片刻,大部分蒙面人都倒在血泊中,只剩三四个还在顽强厮杀。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剑术最高,他挥舞宝剑,杀开一条血路,直奔正被侍从护卫着逃跑的南悠,一剑砍掉一名侍从的手臂,反手就要取南悠首级。几柄长矛抢先突刺,将他的长剑击落。黑衣人躲闪不及,从祭台上滚下来,挣扎着想爬起来,十几把刀枪斧钺已对准了他,眼看就要被劈成肉酱。冉彤同情勇敢的褚黎刺客们,不忍见黑衣人丧命,心一横,仓促使用挪移法术。黑衣人眨眼消失,十几件武器砍在空地上,渐出一片火星。人群先是呆愣,随即惊恐叫喊:“妖术!是妖术!”林燕来急声传音:“糟了!塔赫人知道有修士混进来,定会去通知离恨天!”
冉彤以为他要埋怨自己,无力辩驳,郁闷道:“刚才是我鲁莽,你想骂就骂吧。”
谁知林燕来竟兴奋欢笑:“说错了,我想夸你呢!这帮塔赫杂碎早该遭报应了,既然暴露了,索性大开杀戒,岂不痛快!”冉彤立马振奋:“说得对!今日就给他们点颜色瞧!”二人同时催动法术,一道道黑火如毒蛇窜出,扑向塔赫士兵。林燕来则释放出带毒刺的藤蔓袭击祭司们。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曾经不可一世的塔赫人犹如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鲜血染红了街道,而逃跑的褚黎百姓没一个被法术波及。林燕来杀得兴起,高声喊道:“我去杀大祭司!你去杀塔赫总督,咱们给他们来个斩草除根!”
“好!”
冉彤第一次在这小子身上找到默契感,应了一声,飞向总督府。此时的塔赫总督还没收到报讯,正坐在府中饮酒作乐。冉彤二话不说催动黑火,火焰顷刻吞噬了整个总督府,府里的恶奴鹰犬没一个逃出火海。
她正想去烧了塔赫军营,胡媚儿从储物袋里钻出来,惊慌劝阻:“主人的手段太过激了,回头离恨天的人来了蓼城的褚黎人恐怕要遭殃!”冉彤驳斥:“人是我们杀的,关褚黎人什么事?”胡媚儿直叹气:“主人还是太年轻了,离恨天和塔赫人哪会讲道理?他们只会以为褚黎人请了修士助阵,要是抓不到你们,定会拿褚黎人问罪,您这是如心办坏事啊!”
冉彤惊诧,望着被烟雾熏黑的天幕,脑中嗡嗡作响。她只顾痛快,竟忘了这层隐患!
她急忙通知林燕来:“贱娃!我们闯祸了!离恨天的人来了,定会拿褚黎人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