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甘木
“你们知道即渡还有一个别名吗?”
袁呓的声音传到阿芎的耳朵里时好像隔了很遥远的距离,听起来都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当她下意识抬眸望过去时,袁呓就在距离自己两三步的不远位置。回想上一刻,她刚刚从钟声给的乌柏子中汲取到摇光钟的神力,预知到摆渡人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的画面,而转瞬间他们就已经可以遥遥望到源河岸边了。
阿芎难得蹙了蹙眉,就在她旁边的颜渚眼尖地瞧到她略有些迷茫和疑惑的表情,颇为关心地开口问道:“不舒服吗?”“喏,我就说她刚刚的状态有点奇怪,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还说自己没事。”袁呓听到颜渚的话后停下脚步转过来身来,将即渡别名的事情也抛之脑后,对阿芎不诚实交代的反应有些不满。
“即渡晚来一天又不会凭空消失,你若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休息。”阿芎适时地摇了摇头,源河岸就在不远处,她不会因为一瞬间的晃神耽误行程,索性将预知的事情按了下去道:“没事,可能是记忆有点混乱。”就像“钟声"说的,她魂中立己丝毫无损,偏偏逐思缺了一块,在东吾时便因为运水而恍惚,记忆偏差在她身上发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阿芎再次将袁呓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她无意识地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种隔着一层厚重的纱却完全不知晓它遮盖的是何物的感觉令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窒。阿芎试着主动开口提起那个问题,想着能否从答案那里获取一点有用的信息,她抬眸看向袁呓开口问道:“即渡的别名是什么?”“哈气一一"恰逢此时,阿芎肩头睡觉的小纸人江海醒了过来,他闻言插话道:“也就你对袁大小姐的问题感兴趣了。”袁呓在前方放慢脚步和阿芎并行后,先是眯着眼弹了江海的脑门一下,随后眼睛亮亮地看着身旁拄着木拐杖缓缓走着的人,兴奋地说道:“即渡又名黄泉渡,因为源河无情导致即渡之下无数亡魂飘荡,而′黄泉'二字则是取自书中描述的轮回路,差不多就与无底轮回桥中的灼河一个意思。”“但是,即渡段的源河又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星河!据说在晴朗的夜晚,当即渡的水映上满天繁星,像极了书中的星河……不知道这个季节能不能看到记载中的星河模样,清晨的雾气就这么大…”她后面的自言自语阿芎没有听进去,只是半沉浸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中久久不能回神。
“黄泉渡……
听到身边的阿芎下意识地喃喃,袁呓原本还想再说上几句,将“黄泉渡”此名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结果她还没开口,一道响遏行云又带着地方调子味道的唱音从源河之上传来。
“他乡漂萍一一”
“万里长秋度一一”
几人的目光一下子被这道声音吸引到了源河岸边上,就连阿芎心中泛起的怀疑也被压了下去。
随着这两句唱词被婉转地哼着,一艘带篷的木船缓缓从青绿河水和白茫茫雾气的交界处而来,站在船头的是一个撑着竹篙、头发半白的老人家,隔着浓重的水雾,众人也能看到他那双粗糙黝黑的手用劲将竹篙刺入源河近岸的水中底泥里带着木船划来,动作间歌声不曾停过,他的面容红润、精神霎铄。就在摆渡人带着木船即将靠岸的时候,袁呓想了想将自己耳朵上的纯黑耳珰递给了阿芎,并告诉她通过这个可以直截了当地听到那些人的话。阿芎在空着的一边耳垂挂上耳珰后将她拉进了贯意之中,随后她听到了那两句还在被摆渡人重复的唱词。
木船被竹篙撑着,一侧缓缓地与源河的岸边相贴。随后,袁呓往前跑了几步高举双手摆了摆,喊道:“老人家,我们要渡河!”“你们几个娃娃都要渡河?"老人家边问边将竹篙用力地刺入泥土之中,随后松开手徒留它挺拔地立在原地。
他从脚边的包裹里拿出一把东向,随后拽着用到脱线的缆绳轻盈地从船头跳上了岸,在固定死的木头桩子上系了好几圈,随后朝他们几个走来。“我们三个都渡河,老人家你看算多少钱?"袁呓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从怀中一下子摸出了一大把形状颜色不一的钞票,抓出来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出来的急,什么纸币都拿了一些,不知道汇率怎么样,也不知道老人家你收什么……
老人家和蔼地笑了一下,他一半的头发已经白得泛光,另一半的头发很少有几根全黑,又黄又干燥,不甚在意地说道:“女娃娃随便给一张就行了。他接过那张不属于这里的纸币后,笑容都加深了一点,亲切地问道:“你们三个娃娃结伴出行准备渡河去哪里?千重?那里可是危险得紧,娃娃可得小心止匕〃
“老人家,我们往西北的沙漠走。"袁呓笑着接话道。此话一出,阿芎的眉头霎时皱了又展平,她将心中陡然升起的疑惑压制下去,淡淡地开口纠正他们的对话道:“我们不渡河,而是去沙棠。”“沙棠……?””
在场的人除了阿芎之外,都或多或少地因为她突然强调的目的地而惊讶,尤其是那位摆渡人听后笑容一下子收住了,他的表情变得令人捉摸不定,语气者都变得冷了下来道:“你们要去沙棠?”
“那里只是湖面上泥沙堆积而成的小屿,可是什么都没有,泥屿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