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头:“前不久,关外来了个什么‘煞星’白雀,南下一路挑战中原武林群雄,来,我给你数数——” 他掰着手指开始算。 “六个月前,自金牛道入蜀中剑谷,侥幸胜谷主褚文正的‘大巧不工剑’半招,天下武林震动,褚文正呢!那可是能排进江湖前十高手榜的人物,在此之前,这个什么黄雀白雀麻雀的,闻所未闻!” “此人后又继续往南,于不狼山战胜‘莲幕客’张经世,遭到岭南番禺等南武林门派的围攻,随后单挑石火寨、蛮川帮、海沙帮等大小门派,向东过五岭。”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因此往滇南,挑战天都教教主及九巫,难道她跟魔教有什么……嗯,就是你常说的那个什么批歪交易。” 宁峦山轻咳两声:“……你继续。” “哦哦,白雀在萌渚岭又连战南武林五大派中的问天宫与阳山派,两派掌门皆不敌落败,她便上长沙郡乘船巴陵,逆水行至荆州,最后到达云梦大泽前,放言要挑战天下第一的帝师阁前阁主,师昂前辈。” “不过师昂前辈闭关,并未出手,应战的是现任阁主师旻,两人随后在百丈渊上过了两招。” 宁峦山脚步忽地一停:“师旻阁主输了吧。” 华襄几经措辞,才支吾着道:“输了也没输。” “嗯?” “师旻阁主宅心仁厚,并不以武功闻达天下,真要论起来,比之剑谷谷主还要稍逊一筹,但他毕竟身为一派之长,又近不惑之年,根基底蕴摆在那儿,要胜他也并不轻松。两人苦战后,阁主本是要输,但却在这时,徒生变故!” “变故?” “没错,太微祭坛后突然冲出一少年,拦在了两人中间。这少年口口声声说要见师昂前辈!” “后来呢?” “师昂前辈出关,那少年拿出了一颗珠子,当着众人的面,喊了一声爹,”华襄激动得五官扭曲,失声咆哮,“爹啊,爹!” 路上的行人纷纷扭头。 宁峦山拍了拍他的脸,无耻地应了一声:“诶,乖!” 华襄把他的手拍开,正经地说:“那可是天下第一啊!是随随便便就能喊爹的吗?哪儿冒出来的小屁孩,知不知道排队,师昂前辈不仅是天下的英雄,还是荆州的神话,文比陈思,武无第二!”完了他还气鼓鼓地添补一句,“气煞我也,这种好事怎么没轮上我!” 宁峦山先前以为他在说笑,毕竟江陵为长江要冲,中原腹地,水陆通衢,商贾云集,又背靠武林正道第一宗门帝师阁,每天茶馆酒肆里以其为蓝本编撰的离奇故事,没听过一百,至少也有九十,但看他那涨红脸的模样,不像假话,顿时脑子一懵。 他的偶像—— 助北府兵主谢玄北伐,援辛恭靖死守洛阳,曾以一己之力战退苻坚麾下六大高手,曾只身杀入姚秦齐公姚嵩军中,桓玄篡晋时水师兵围帝师阁而不曾低头,司马元显要挟而白衣入建康仍不卑不亢的帝师阁前任阁主,那位武功冠绝江湖的天下第一,居然…… 塌房了! 华襄仍兀自絮絮叨念着:“没听说过师昂前辈有红颜知己啊!唉,总之比武就此打住,推迟至七日之后,而比武的第二日,阁内进行了滴血验亲,哥,你敢信,他俩的血竟然真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过这个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开,师旻阁主就突然遇刺身亡,眼下江陵的酒肆,十之八九都在谈论此事,大家都猜测凶手是……” “让让,快让让!” “小山爷来了——” 话还没说完,两人已走到红信坊的香粉红楼前,一看守现场的小吏朝他们点头哈腰。 —— 花街柳巷的脂粉楼都差不多,不到夜里,远望去街上一片清冷,甚至还有些破旧,但日入后掌了灯,欢歌靡音不绝,人来人往不歇。 此地因为出了命案,拖家带口的赶着凑热闹,此刻显然人多的不正常,老鸨孙妈妈靠在门栏前,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反倒越瞧那些人头越愁,毕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宁峦山越过围观的人群,同两个带刀的捕快打了声招呼。 在赌坊时,站在一众大袖敞衣的男子之间,他的穿着显得十分板正,举手投足都流露出鹤立鸡群的威严,但到了命案现场,和一群充满市井气且面相狠戾的老捕吏并肩往那儿一落脚,那身板就不够看了,倒像国子学里的书生,靠文章吃饭。 孙妈妈看到救星,哭喊着:“小山爷,您可要帮帮妈妈我啊,我那可怜的姑娘哟!” 他前不久才帮江陵令解决了一丁忧回乡的京官遭逢的密室杀人案,虽然好处都让上峰得了,他至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