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条彩锦捞出来给荣铭好了,反正外祖那儿已经失了一条彩锦了,再少一条也没什么的。 他回府的时候,一抬头便就看到在府门口踟躇着的父亲。 素来风光霁月的父亲,此时竟然在陆府门口来回走着,但怎么都不入府,看着有几分古怪。 “爹,怎么了?你怎么不回府?”陆安衍走上前来,径直开口询问。 陆昌明看向自己的儿子,整了整衣裳,而后云淡风轻地道:“这不,天气不错,想着你快要回来了,我就在这门口等你。” 陆安衍狐疑地绕着陆昌明走了一圈,他抽了抽鼻子,突然开口道:“爹,你这是上哪儿喝酒了?” 闻言,陆昌明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道:“酒味有这么重吗?我怎么都闻不出来?” 陆安衍郑重地点点头,回道:“重着呢,我都能闻出来,娘那就更能嗅到了,离你三米远都能嗅到。” 听得这话,陆昌明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他抬起袖子,嗅了嗅,而后嘀咕着道:“我就说老荣不怀好意,大白天的喝什么酒?还说那酒不会留味,瞅瞅这味儿......” 他低头思忖,而后抬头对陆安衍,道:“安衍,你先回府,我现下有事,就先不回去了,你别说在府门口见到我,知道吗?” 陆安衍胡乱地点了点头,突然朝着陆昌明的身后,大声喊道:“娘,爹说让我不要说在门口见到他,他说他有事先不回来了。” 陆昌明听得这话,浑身一僵,瞪了陆安衍一眼。 “娘,爹他瞪我,他刚还要我瞒着你。” “婉婉......”陆昌明小意地喊了一声。 谢燕婉脸上覆着一层笑意,对陆安衍温声道:“安衍,你先回府。” “好。”陆安衍欢喜地应了一句,而后大步朝着府中走去。 他走入府门内,却没有离开,而是透过门缝看了出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他那温柔美丽的娘亲冷着脸站在父亲身边,下一秒就伸手拧起父亲的耳朵。 “昨儿我怎么同你说的?不是说了这一段日子你且不要喝酒,省得加重咳疾,怎的,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谢燕婉虽然话语间气势汹汹,但是动手的力度却是极为轻微的。 陆昌明伸手握着谢燕婉的手,小声讨好地道:“婉婉,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这都是怪老荣,对,都是他,他非得要我喝酒的,是是是,是我意志不坚定,我真没喝多少,就两杯,好好好,是三杯,我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他看着谢燕婉那喊着怒意的双眸,急忙朝着谢燕婉的肩头倒去,低低地道:“哎呀,婉婉,我头好晕,手脚也没力气了。” 听得陆昌明这话,谢燕婉心头一软,急忙伸手扶着人,着急地伸手摸了下陆昌明的额头,复又急切地道:“这摸着有点热,是不是又着凉了?好了,咱们先进府,我找府医给你看看。” “我没事,就是有点困了。婉婉,我想要你陪我一同歇一歇。” “好,先回府,看了府医后,我就陪你睡一会儿。” 看着相偕而来的父亲以及娘亲,陆安衍急忙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思量着,他就知道,父亲这是又做戏了,可惜娘亲就是容易对父亲心软,被父亲诓得死死的。 哎,这大概就是难过美人关吧。 也确实,听外祖说,依着父亲那嘴欠的样子,能够在朝中安然无恙,一则因为娶了武力高强的娘亲,二则是他生得好,让人不忍心动手。 陆安衍回到房中,看着卧房一头放置的的镜子,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下,不少人都说他的容貌与父亲相比,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么,想来夫子应当是不舍得罚他吧。 带着这般想法,陆安衍午后回学堂的时候,特地给自己换了一身新衣。 “脚如何了?”陆安衍看了眼歪歪扭扭坐着的荣铭,小声问了一句。 “小问题。”荣铭摆了摆手,随口回道。 他左右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你那个闷葫芦一样的表哥呢?” 荣铭提到的‘表哥’,正是当今皇上膝下的三皇子李明恪。李明恪的母妃是陆安衍的姑姑,也是当年入宫赐封的淑妃娘娘。 陆安衍稍稍叹了一口气,道:“他在宫中不容易,你别老是与他不对付。” 荣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他好歹是个皇子。” 就算不容易,那也是好吃好喝地供着。 陆安衍张了张口,他知道荣铭的想法,想同荣铭解释一番,只是想着李明恪那骄傲的性子,有些事,他必定是不想要让旁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