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过来,烘透心窝,暖遍四肢。片刻,老花将手拿开。 惠歌见怪不怪。现在就算老花在她面前张口吐火,挥袖喷雪,空盘生莲花,她也不会叫一声。 老花问:“刚才那个人用莲花指对著你的时候,知道他在作什麽吗?” 惠歌摇头:“不知道。但是感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麽感觉?” “身体裡面有什麽东西在绕来绕去,有时候比较明显,有时候完全不见。”惠歌侧头想想,又说:“有点像是吃得很撑的时候,肚子裡面坠坠的,偶尔鼓动一下的样子。那个人的手上也有类似的东西,虽然我什麽也没看到。如果真要用一种感官来讲,很像一种气味。我在我身上闻到了,在他手上也闻到了。” 她停顿,补上一句:“有时候我在你身上也会闻到。” “下次遇到别人,还有这种感觉的话,跑就对了。” “喔。” 身体暖和了,惠歌的脚步大起来。迎著雨,踏著地上的水漥和落叶,和街旁沟渠裡因雨而盛的流水一起雀跃。又问:“对了,小花,你怎麽知道我在那个巷子裡阿?” “瓜花说的。” “瓜花是谁?” “一条狗。” “……” 事实是家裡人见天暗了还不见惠歌人影,正在找她,老花出来寻,顺口一问,从瓜花那裡知道她进了东市。又察觉到中人的存在,用惠歌的话来说就是闻见气息。邻近东市,他过来看一眼,看见他的担忧正在发生。他没仔细解释,因为惠歌还不是中人,还不懂。如果她永远不是中人,那也不用解释,她永远不会懂。 老花没有多作解释,惠歌只当是在跟她说笑,心思随著眼神去追翩翩的落叶。 走了一阵,她有感而发:“还好今天是我遇到,不是小白遇到。” “唉。” 惠歌似乎听见老花发出一声叹息。声音低微,没有听清,便觉得是听错了,爽快放过。想到小白,她继续说:“不知道家裡还有没有剩下的供品?” “你要给小白?” “对阿,只是怕他不要。我昨天拿东西给他吃,他还拒绝我!在我好说歹说,舌探菊.花之下,好不容易才让他吃了。” “……舌灿莲花。”老花纠正她。 “如果供品有剩,我想拿给他。但是他可能又会拒绝我,真是可恶。” “小白教你写字对吧?” “对阿。” “那你就说是束脩好了。” “‘素馐’是什麽?” “我跟你说过孔子吧?” “说过,那个周游列国但是没有人要理他的老头。” 惠歌说完,头被拍了一下,歪向左边。 她把头挪正:“那个知其不可而为之的老先生。”语气忿忿。 “他说过,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听不懂。自行什麽跟胃肠什麽?” “记起来,小白会解释。” “喔。那你还是要再说一遍阿,自行什麽跟胃肠什麽?” “……‘素馐’两个字你能记住就很好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