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寒光闪动,落在她的长发间,斩断几缕青丝。 “您不该来。”她温柔依旧,“这样优柔寡断,完全不像您。” 红眸已然睁开,注视着对方。然而,对方并没有想要和她对视,只是将气力全都抵在那落在她发间的利刃,暗色遮住了他的表情。 “今晚本是您最好的机会,可惜了。” “为何……” 那轻微如风之声,终将来意传给她。 “您问为何……”她平静地躺在原处,“并无特别原因,也并非八岐大蛇操控我,而是想那么做,所以就做了。” “……”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从始至终,你可有说过一句真话?” 湿润的泪珠不断地滴在了她精致如面具般的温柔脸庞上。 “好久没见您哭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她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捧住他的脸,拭去他脸上的泪,“关于这件事,您……比我更清楚啊。” “……为何……为何……” 他鬓边的金色发丝柔顺地自她指尖滑过,就如她永远都抓不住那如梦似幻的温暖。 “关于这个,我已经回答过您了。须佐之男大人,您也该长大了。您比谁都清楚,我不属于高天原,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会带来异变的‘不祥’。” - 那具躯体变得冰冷,胸口的滚烫在不断地消失。 他看向了阎魔。 今时不同往日,阎魔一定有什么连「源稚紫」都不知道的事。 “汝刚来,我便说她只是在做梦。可现在,究竟是谁在谁的梦中还不一定呢。”阎魔如是说,“大概千年前,还是多久以前,她拖着几近破碎的灵魂,来找我。” “千年前……?” “汝等肯定很想好奇,我为何允许她进行轮回。” 他沉默,算是默认。 阎魔微微笑了一下,从鬼面玉座上站起。他看到了阎魔双角下的双目望向了某处,遥远平静。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将此托付给了我。” 不知何时,阎魔修长枯白的手上多了一个绿色物体。 “这是——” “她的灵魂。这千年的轮回,我也只是逐渐将其还回去。按理来说,将灵魂交于他人,自身便只是行尸走肉。不不,那时的她,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千年前,我还在为守护去三途川畔亡灵,名为夜摩天。千年前的三途川畔,是通往冥河之路,来往的亡灵,因恶神侵蚀的炼狱和罪恶而吞噬,许多亡灵因此成了妖鬼。” “那她……?” 阎魔没有说下去,只是示意让他将手中抱着的尸体放在玉座前方的桌上。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将她放下。 “她从人间走到冥界,躲过恶神,承受磨损,抵抗罪恶侵蚀,到达这里的时候——” 阎魔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那东西该怎么形容? 腐烂的肉块?脱骨的皮囊?恶臭的泥泞? 不,都不是…… 那是一团粘稠之物,一团绿光连接了所有的粘稠之物,浑身散发着“不祥”。只有走动的时候,才能看出是一个人形。亡灵从那团不明物身边逃窜,妖鬼避道。 夜摩天站在原处,并不畏惧。随着那团不明物越来越近,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和愧疚涌上心头。 “「 」……「 」……” 在暗色的天空下,隐约声音传来。夜摩天侧耳倾听,却无法分辨那宛如悲鸣的声音,究竟要传达什么。 诡异的氛围让所有亡魂都闭了嘴,眼睁睁地看着绿光来到夜摩天的面前。 “那时,我一直在想,她到底在说什么。”阎魔看向了桌上的少女,“也只是将她当作一个普通的亡灵。” - 那团绿光移动速度很慢,这让夜摩天从那宛若悲鸣的声音中,听到了最像人声的一句。 “到冥界去。”绿光停在了夜摩天面前。 “到冥界去?哦?汝为何知道要来冥界?不眷恋阳界的家属吗?” “……到……冥界去。” “那是被反反复复重复着的话语。是执念吗?还是什么诅咒?我不知道。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太多。” 他微微移开了蓝色眼眸,看向了他处:“说不定是给自己下的命令。” 阎魔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