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才说是……我与她抗衡吗……”我慢慢从震惊中缓过来,“与……以前的自己抗衡……”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领悟这些,看来当初我的教导还是很有用。总是在这里纠结过去的事也没用,她究竟要干什么,连我都不是很清楚,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就自己去寻找——但那可能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结果就是了。” “时间短?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才对……” “听好了,你能从这里出去,只是代表你终于有资格去触碰那些——或许说这些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不重要?为什么?” “出去之后,你要面对的,是比你以前经历过的任何时刻都要深切的——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活下去,才能——” - 冰冷在身体上蔓延—— 要赶紧—— 要快点—— 不然—— 手指还在发颤,我猛地睁开了眼睛,而迎面来的便是雪亮的刀刃—— 侧翻躲过,连滚带爬地起身退了几步,我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景色。 所处之处是一片树林,夜色朦胧,月光美丽,若是没有眼前这个拿着太刀的人,这会是一处非常不错的景色。 晚风吹过,吹起了身上唯一一件破烂衣服。 ——大概是失了理智后变成蛇逃到这里之后,再被我夺回了身体吧。虽然衣物破烂不堪,但唯一穿在外面的衣服还算完整,新伤旧伤布满了身体,看来没少遭到驱逐。唯一让我觉得有些安全的是丰盈的妖力。 “……没想到你还能清醒过来。”那与我相似的脸上,只有冰冷的寒意。 “……哥哥?” 他冷哼了一声,将太刀收起:“本想在你虚弱的时候给你一刀,让你死得痛快一点,没想到又恢复了理智。” “……果然是哥哥。” 哥哥有些不快地瞥了我一眼,准备转身就走。 “等一下——” 他没有打算停下来。 我急忙拉紧外衣,朝着他的方向跑去,挡在了他面前:“那个神使……不,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让开。” “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他才放你出来?” “……让开。” “善恶本同源,善面消失了,作为恶面的你也会——”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哥哥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冷意,手中的太刀刀尖再次抵住了我的脖子,“事到如今来展示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 “我只是想帮你——”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要帮我?”哥哥眯着眼睛看我,抵住我的刀尖,也逐渐成了雪亮的刀身,“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被他们设计陷入沉睡之后的想法?那你有没有想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情况——这对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作为神明的容器,哼……怎么能和我这样的半妖相提并论?” “哥哥……” “别再这样叫我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厌恶,“我不配——我也从来都没把你当作亲人来看。自始至终,会把你当亲人看的只有和我作对的那家伙。我知道他没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事实上我也没有多期待。” “不……别这样说……你……” “在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我还可以和你过家家一样稍微扮演一下,掩藏一下我对你的杀意——毕竟我还是很中意你那种天真的蠢模样。”他的厌恶只在那一瞬间,就似那太刀,又重新收回了,“可现在,连杀你这个存在的理由都没有了——你说——” “……” “我又为什么存在呢?不仅没有摆脱半妖,还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连名字也被你们夺去了。我不仅没效忠源氏,驱逐灾厄,反而带来了你这个祸端——你说啊,我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呢?” 那个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到,与他脸上的平静相违背的感情——强烈到自己都能感同身受,能够听得到那几乎快要淹没的心声。 可是,我却对那样强烈的感情,无法说出话,也无法有更多的动作。 我知道…… 我知道—— 我没有时间再去悲伤了。从出来后,从想要继续作为「源稚紫」而存在,我就没有时间—— 我必须争分夺秒地去了解她/「我」的过去,如果不这样,就没办法阻止自己消失,也没办法真正救下哥哥。 他比我更绝望。 在什么都还没反应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