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弥乐也不恼怒,只是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吞了下去,既然涉余不愿意放人,那便再没继续呆下去的意义,不如回头想想,自己如何将人劫出来。 她起身正要离去,却被涉余出声拦住:“你这刚来就要走?” 弥乐回头,目光带有侵略性地打量着那陪伴在余涉身边的陌生女子们,笑道:“难不成,我留在这,让你身旁的美人们,也给我喂几口果子?” 涉余满脸堆笑回应:“伶牙俐齿我在你面前倒是自愧不如,但是你别忘了,孜劫位于北方,属于不毛之地,这些年的吃食靠的可是南疆接济。” 弥乐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垂,嗤笑道:“接济?据我所知,南疆所得绝大部分军事密报,都是出自我阿孜劫的线人,屡屡折损了我不知多少探子,换点吃食不为过吧,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平等交易。” 涉余摆了摆手,又道。 “好说,好说,二十年前可是您的母亲亲自带着孜劫投靠南疆,可没少受到南疆的庇护,怎可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呢?” 弥乐没做回应,退去笑意,一步步朝他逼近,虽面无表情,但这扑面而来的气势,焉能使众人一阵寒颤,大气也不敢喘。 站在殿堂上余涉的亲兵,便是想拦也不敢上前。 她缓慢来到涉余面前,与他四目相对,眼神里好似有股灼烈的焰气蔓延开来。 “你再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她顷刻间才开口道。 “呵……”涉余冷笑一声,玩弄着折扇慢条斯理开口。 “我的武功路数不如你,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孜劫与南疆贸易往来上相交甚久,你们不少孜劫人可是常年赶往我南疆土地上谋生,至今未回呢。” 涉余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着:“据我所知,应有四百余人吧……你说,他们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日子,可偏偏我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留,与不留;生,亦或者死。” 弥乐半睁着眼,勃然变色:“我再说一遍,放人。” “果真是不高兴了。” 涉余挥手示意身边女子退下,一脸邪笑地站起摇着手中的折扇,怪声怪气道。 “我的好妹妹,对兄长,怎能有这般大的戾气?” 弥乐再听不下,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语气极为不悦,赤口毒舌:“妹妹?你说什么蠢话?南疆王在外厮混的野种,还是我年少无知给你捡了回来,才让你有幸落了个世子当当。不若,就你这般无能的喽啰,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涉余被他掐得面色通红,原本笑傲的脸一瞬间冰冷下来,一字一句对身旁的下属开口。 “那群难民,先杀十个,给本王助助兴。” 话音刚落,弥乐惶恐松了手,不敢再动他,只是心中怒意惹得眼眶通红。 “涉余!你敢…..” 涉余疯了似的朝着下属大喊: “去啊!” 弥乐手急眼快,利落地拔起腰间短剑,展开臂膀横在他们面前,手背青筋暴起,剑锋泛起阵阵寒光。 “我看谁敢踏出这道门!” 她此话一出,大殿内的侍卫虽手握刀剑,却没人敢动,没人敢上前,懦弱又无能地在一旁傻站着。 见侍卫跟泥塑木雕的人似地愣在原地,涉余气不打一出来。 强挤出一副难看的笑脸:“我早已给狱中下令,若我亮相兵符,人即刻放走,若天亮之前,我还未拿到兵符,届时,人头落地。” 他再一次强调:“那可是四百条人命啊。” 弥乐胸口悲伤蔓延,那些,都还是手无寸铁的贫苦百姓,跟着弥乐呆在那不毛之地,为求糊口,才千里迢迢来这南疆托运粮草。 想到这,她手中匕首愈握愈紧:“他们自给自足,生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管辖我孜劫人!” 涉余别过她的手,了当直言。 “疆回两战在即,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知道妹妹你不好战,所以,交出阿孜劫兵符,什么都好说。” 弥乐不甘,“父王昨日刚承诺于我,说只要我打完边峡一战后,我便可自由,不必活在刀口之下。可我今日刚完胜仗,你们就迫不及待的索我兵符,是什么意思!” “是,没错,你是自由的,可你阿孜劫军不是,我们只要兵符。” 涉余缓缓将身子凑在她耳旁,只用彼此能听见的音量轻轻开口:“当然,不包括你。” 弥乐瞳孔微缩,“不包括你”四个字在她脑海一遍遍回荡。 她从小脱离尘世,世人都说,她是专为战争而生的杀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