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切,正急着下马时,只听弥乐大喊道:“容迟!骨鞭!” 容迟将骨鞭朝她扔来,她稳稳接住后,后脚一瞪站立起身,原本缠绕的骨鞭被她抽散开来,打在地面上掀起一阵风沙。 弥乐朝猛虎疾驰而去,挥出的骨鞭似蛇般顷刻而出,缠绕住它的脖子,弥乐一角踩住它的身躯,狠狠一勒,任由它猛烈挣扎。 眼看它即将没了气时,树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跑出一条年幼小虎,正要冲向弥乐之际,被白狼王及时拦住,咬住它的脖子将其扑倒。 身后的将领,看着年幼虎崽躺在地面声声低嚎,一时间欲言又止。 弥乐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道:“见这幼虎可怜吗?可那黄发垂髫的两条人命呢?他们就不可怜了吗?倘若我今日心生悲悯之心,那我该如何给我孜劫百姓,一个交代。” 在她认知里,只要是若犯了错事,就该为此付出代价,不必拿可怜做推辞。人亦如此,莫说是一头没有心的野兽。 言罢,弥乐使劲拉扯着骨鞭,只听“咔嚓”一声,猛虎彻底倒地没了气息。 半响后,弥乐收起骨鞭,回头却见身后将领都看呆了眼。 也是,这头虎在断气之前,有过好一阵挣扎,但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未曾眨一下,她杀人时,都不曾拖泥带水,更别提杀头虎。 当时紧握鞭子的手青筋暴露,她只有一个念头:它必须死。 弥乐收了骨鞭后,将其盘绕起还给容迟,扭头望向趴在猛虎身旁低嚎的幼虎,道:“将这幼虎带回去吧。” 容迟领命:“是。” 害人猛兽已除,大批人马原路返回孜劫城池。 途中,容迟抱着幼虎,见弥乐心情舒畅,这才开口:“狼主,王帐传召。” 弥乐想也没想开口:“不去。” “这份昭书,您且看看。”容迟从怀里掏出昭书递给她。 “不看。”弥乐任性加快马。 容迟紧随上去,再次递给她,柔声道:“看看。” 弥乐知拗不过,展开纸张大致一看,面上瞬间青筋暴起,紧拽着纸张,气得开不了口。 容迟慌了:“狼主……” 弥乐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缓缓叹道:“我阿孜劫,要完……” 她抬头看向天边,落日浑圆,大雁翱翔云天,惹得弥乐心生艳羡。 大漠的风沙终年弥漫,这没有树,没有水,也荒寂得很,唯有北边传来的瑟瑟风声,和他们脚下这一群踏着沙粒的马蹄声。 这片荒凉孤寂的土地总被世人遗忘,人们只记得,这是个苦寒之地,哦,倒还记得,这荒漠中有个名为“孜劫”的凶悍部落,除此之外,再落不下一个好名声。 身后将领紧随其后,弥乐不知走了多久,她低垂着头,容迟望着难受,气若游丝道:“狼主,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应。” 弥乐扭头望向身后的将领,默了半响,一咬牙,“对不住了。” 随后策马扬鞭,朝着南疆王帐疾驰而去。 南疆大殿内,雕栏玉砌,富丽堂皇,殿前琴音瑟瑟,伴随着蒙面的舞姬千歌百舞。 世子余涉盘膝坐在王位上,怀里抱着美人,眼里赏着乐舞,杯中盛着上乘美酒,此等场面,奢靡无度。 “阿孜劫狼主到!”门外探首突然高喊。 这一声打破原本和谐的场面,余涉抬手叫退舞姬,顿住手中的杯杓,目光幽幽地盯着前方,仿佛一头准备扑食羔羊的独狼。 只见弥乐背着手踏进殿内,一身红裙似火,脚踩御马长靴只身前来。黑发披散,两鬓分别结了一缕缕小辫,辫上系着红色飘带,随着风儿轻轻飘扬,步步身姿何其的飒爽。 更为显目的是,她腰身佩戴的那把,印有狼头图腾的黑色匕首,剑长七寸有余,鞘上刻着两枚青纹古字——慈悲。 余涉看去短剑的目光,十足的灼烈,觉得这二字刻得甚是刺眼,讥笑道:“在这把短剑剑锋下,刺穿了不知多少首领的心脏,何德何能称此剑为“慈悲”?你不觉得它德不配位吗?” 弥乐眼望着余涉那阴柔的面孔,一声冷笑之后,云淡风轻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理了理衣摆上不存在的褶皱,见余涉仍不打算谈论正事,沉溺在美色之下,弥乐双唇抿成一条线,等得久了,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涉余,放人。” 涉余揉了揉头,油嘴滑舌道:“别这么急嘛,刚来就谈这些政务,听着我头疼。” 摆明了就是让弥乐坐冷板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