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幸矣,已端坐桌边; 此刻正打开了晨间婢女送来的食盒,往嘴里送着糕点。 看见来人,幸矣面露惊讶,甚至比那陌生爹,还要多上几分。 “您怎么来了?” 幸矣急忙起身,想要迎上前去,却见陌生爹赶忙挥了挥手,让幸矣莫要乱动。 面对面坐下的父女二人有片刻的静默。 在短暂的难捱后,只听那陌生爹同寻常长辈一般,对幸矣进行了“家常”的嘘寒问暖,随后便留下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匣子,说是路过尤家首饰铺时,见到的别致首饰。 幸矣连忙挤出个笑,眼神却开始止不住地向屏风后头瞟去。 幸老爷已经起了身,拂着衣袍的褶皱,说道: “爹爹今日还有账本要对,晚些再来看你。” 幸矣大松了一口气之余,还不忘体恤自家老父亲, “阿爹这么忙,有时间便去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我这边不打紧。” 一边说着,欢天喜地地就要将人往外送去。 不料,刚要转身离开的幸老爷却突然顿住; 这视线,看得幸矣心里“咯噔”一声。 视线先是扫了一眼桌脚旁,随后落向幸矣的床榻。 “阿矣,爹爹先前给你特意调配来的安神香囊,你可有挂在床边?” 幸矣下意识向床榻看了一眼。 只见因着帷帐的垂落,并无法直接确认原先那日日垂挂床架上的香囊,是否还在; 但,若是想确认,其实也就是个掀开的动作,并非什么难事。 想到刚才干草药里头混合的那两样物件,幸矣迎着幸老爷的目光,如芒在背,攥紧了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生怕对方看出端倪来。 管家却在这时于门外开口, “老爷,庄子铺子的管家们都已带着账本到齐,现下都在前院等着。” 幸老爷并没理会外头的管家,只深深看了眼幸矣,脚下也向着跨进了一步,却在视线重新扫过桌脚旁时,顿住。 在先前幸老爷问出香囊问题前,幸矣就瞧见了那处有零碎掉落,却仍挂着侥幸,不断宽慰着一颗高高悬起的心; 现下顺着视线望去,只见原先应有些许干草药洒落的地面,光洁如新。 正巧这时,窗边枝叶抖动,透过窗棂,带来树影婆娑。 原先的疑狐在瞬间被清散。 幸老爷只当自己是太过疲倦,看岔了,便应了外头管家一声,拍了拍幸矣的肩, “好好休息阿矣,任何事情,都可以来与爹爹说。” 言闭,幸老爷转身出了屋内。 屋门再次无声闭合,幸矣像是脱力那般,一把跌坐于椅子上。 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换了几口气,才有气无力地说道: “出来吧,人走了。” 却不料,屋内还来的,是无底的沉寂。 幸矣心道奇怪,起身向屏风后头寻去。 只见原先应是暂时“存放”尤羡慈的位置,此刻却是空空荡荡。 幸矣于屋内搜寻一圈,最终在一旁的窗边找到了稍不仔细,就能被忽略过去的鞋印。 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来,幸矣重新躺回榻上。 桌面凉透了的糕点残渣散落于盘内盘外,整个院子陷入静悄悄一片,阳光透过缝隙,悄悄钻进一线。 思绪乍现,幸矣猛地起身。 她急忙至桌边提笔,写写画画,随后将纸张折叠方正,费力翻过窗户,走至寻常用以通信的那处围墙边,将石砖抽出,塞进纸条。 看着面前恢复如初的墙面,幸矣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便回了屋内。 * * * 日子就这般过了几日,已经入夏了的夜间是阵阵蝉鸣交织。 随着烛火熄灭,幸矣踏着一地夜色,偷溜至围墙边。 果不其然,此刻正于高高的墙沿探出一脑袋。 幸矣搬出墙角梯子,提着裙,小心上前。 被尤羡慈派来负责对接幸矣的小厮常山,正满脸“不负小姐所托”的表情,一副等待被夸奖的模样。 常山张了张嘴,于说话前,还不忘机警扫视一圈,确认无异样后,这才开口, “您说的,‘稀奇古怪’。” 幸矣眼睛一亮,急忙接过木盒,进行确认。 抬眼,却见常山一脸“快夸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