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羡慈后知后觉,先前桌上打开的桂花蜜并未被扣紧,此刻丝丝缕缕钻入,将一颗心,浸入了香甜的川流,向她而去。 他会意,取出杏花银簪,比对着,犹豫着,无比慎重,又谨慎非常。 脑后一沉,见尤羡慈满意得不行的神情,幸矣来不及开口,就听他开口道: “说起那些‘遗物’……” 轻轻应了声,幸矣示意尤羡慈继续,转身走至铜镜前,将额外的取下,发间仅留一支出自他手的杏花银簪。 尤羡慈自幸矣身后,缓缓走入镜中; 二人的默契在此刻,于被框画出的镜面中,在无声的视线相对下,炸开心照不宣。 似是恼,似是为难,更是纠结。 就见尤羡慈重重叹出一口气,将手中钢笔递出, “除开这奇特的物件,其余的……” 幸矣蹙眉,回身,视线落在面前钢笔上。 他又确认了一眼她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 “统统都不见了。” 而这支钢笔,只是因尤羡慈觉得新奇,放在手边研究了几日后,忘记送去思南小巷,落在书房,这才逃过此劫。 事情太多,近期的尤羡慈又太忙,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提这件事。 但,这并不是能搁置,或是马虎得了的。 突如其来的钝痛砸得心口一阵闷窒。 幸矣自尤羡慈手中接过。 记忆中,初次同这支钢笔的见面,还是在梦中。 早年间,在幸矣查询这个品牌的历代产品时,也曾在二手网站上看到过这款,并为此惊艳了许久。 知名大牌,价格不菲,加上优越抓人的外观,一经发售,便哄抢一空。 后因停产,这款钢笔在市场上的标价,也是水涨船高。 而现在,那一眼惊艳的笔身,却是面目全非。 它拖着残破而勉强的旧痕,来到她的面前—— “我看你是知晓这物件的。” 尤羡慈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颚,神情严肃, “外观这番变化,可有蹊跷?” 倒是幸矣忘了,尤羡慈并不认识这千年后的东西。 她走至书桌旁,亮起火烛,照亮身前,抽出纸张,拔开笔帽; 只试探着划了两笔,却意外地发现,出水,竟无比顺畅。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被留在空白的中央,尤羡慈见状,满目新奇,连连称叹。 “这是我们那儿的物件。” 说着,幸矣向他递去钢笔, “可要试一试?” 兴冲冲接过,尤羡慈学着幸矣捏笔的样子,别别扭扭地在她的帮助下,调整了半天,这才俯下身去; 刚准备试写,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放下了钢笔,去一旁的柜子里,翻翻找找半天。 幸矣见他不知从哪儿,竟翻找出了张红笺来。 尚来不及开口,又见尤羡慈神神秘秘,走至桌旁,取走钢笔,躲至一旁,借着柜子,在那张红笺上,也不知是写了些什么。 “你写了什么?” 幸矣才刚挪去半步,尤羡慈就急忙将手中红笺往怀里一塞,小心将钢笔放回桌面后,生怕幸矣来抢似的,于第一时间向后退去,拉开二人距离。 眼见面前幸矣双手叉腰,气鼓鼓着就要开口,尤羡慈招牌一笑, “这叫‘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说着,摆了摆手, “容为夫选个良辰吉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之机,再同夫人分享。” 不等幸矣开口,却听屋门被扣响,尤羡慈忽而上前,紧紧拥抱了下幸矣。 “外头还有些事儿没处理,你莫要等我,早些休息。” 说完,便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幸矣仍气呼呼,大力坐回桌前, “谁要等你!” 话虽这么说,但到了深夜,她还是等了他许久。 深夜寒气重,人又畏寒,在汤婆子的暖融融下,睡意淌化满室。 幸矣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入睡没多久后,尤羡慈便带着另一份生辰礼物归来。 被特质药水泡过的山茶花能久存不败,洗漱后的尤羡慈卸下满身倦意,将山茶花放至幸矣床头,只想着明日纵使他不在,醒来后的她,也能于第一眼,就瞧见。 就这样,将已经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