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赞,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那段时间,人们对越葭的谩骂愈发严重。可她却不合时宜地噤了声,哪怕是那些当面讽刺之人,她也是微笑应对,不做任何解释。 容予觉得,不管此事真相如何,如此大势宣扬,那越葭的人品一定是有问题。 而秦止却觉得不加验证的事情,怎好加以自己的主观臆断? 二人虽都未见过越葭本人,却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再后来,容予受长公主推荐,进了兰台。 当朝,对越葭最不满的便是御史大夫。而他那会儿刚好以御史大夫为偶像,对这位忠诚公正的大夫颇为推崇,甚至将大夫的话奉为圭臬。再加上长公主也不喜越葭,他便自然而然地对越葭没有好脸色。 在朝堂之上,多次与其争论。但凡有错,也全都归于越葭的身上。 哪怕是真的有冤屈,他也固执地认为越葭满腹坏水,不怀好意。 可后来,也不知为何,慢慢相处下来,竟开始觉得越葭也并非是十恶不赦,甚至还有不少的可取之处。 他的脑海里也开始频频浮现越葭的身影,偶尔碰到有人诬陷她时,他还会下意识地维护一二。 那道身影,明亮深刻,挥之不去,让他分外的苦恼。 他想搞清楚为什么,可偏偏越葭年年躲在外边,甚少回来。即便回来了,也是对他避之不及。 直到去年,一个大臣挪动公款,他想弹劾,但长公主却劝他不要管,甚至还要包庇那个大臣。为此,他与长公主大吵一架。 同时,也发现长公主的某些行为有些伪善。她所谓的公平公正,就是哪怕越葭没有犯错,她也会刻意地偏袒另一方。 从那以后,他便与长公主分道扬镳。 今年,他已经二十有二了,算是绝对的晚婚一族。以往,他一心扑在前途,扑在大志之上。 霍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也该娶妻生子了。但若是像叔父那般娶一个不贤良,善妒的妻子,他是绝对不愿的。 尤其是一想到娶妻,他的眼前便总是浮现越葭的身影。 思前想后,他发现越葭不论哪个地方都十分符合他的娶妻标准,一时才生了心思。只可惜越葭的一大通洗脑,让他乱了心神。 他无意识地小声喃喃道:“明明挺合适的呀……” 容老太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笑眯眯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容予回过神来,神情还是有些迷茫,“祖父。” “是在想越氏那个小女娘?”容老太公笑道。 容予迟疑了一下,然后赶忙摇摇头,“不是的,祖父,我没有。” “那你想什么呢?”容老太公揣了揣手,一边故作苦恼,一边用余光偷偷地瞄容予。 “也没想什么,就是发了会儿呆。”容予回道,“祖父可是要回屋休息?要不,孙儿送祖父回屋可好?” 容老太公点点头,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前几日不是同你说你的婚事吗?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孙儿已经在选了,等选好了,就告诉祖父。”容予落容老太公一步,跟在后面。 容老太公的年纪虽然大了,但身体健壮,无需他人搀扶。 “那就是好。”他又嘱咐道,“不过,你要记得,这好女娘可是要提前下手的。晚了,那可就是别人的了。到那时,你就只能抢喽。” “晚了的话,那便换一家。祖父这话说得,好似我们容家强娶强嫁一般。”容予无奈道。 他一向重视规矩,强人所难,实非君子所为。 容老太公突然站定,抬手给了容予一个爆栗,他特别可爱地哼了一声,“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强娶强嫁又怎么样?别平白什么都让给别人,新妇也是能让的?” 然后,他不满地挥挥手,让容予离开。 容予还想解释什么,却见容老太公眯着眼,满脸就写着一个字:滚。他不好忤逆祖父的意思,便听话地离开了。 看到容予走后,容老太公骂了一句,“傻小子,不抢的话,哪来的你父亲?又哪来的你?” 骂完后,他转身慢悠悠地向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道:“我看你没新妇,到最后去哪里哭。”